“該怎麼說呢……”陳丞雙手撐在榻榻米上,仰著身體,看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沒有回答雲夢的問題,而是先反問她:
“問你一下,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這種有錢人的子弟,要麼就不學無術,要麼就好像天生什麼都懂?”
雲夢並不明白陳丞這是要賣什麼關子,但不得不承認,在各種動漫小說電影中,有錢人的孩子還真的是隻有兩種形象——就正如陳丞說的那樣,要麼是不學無術,要麼就是特牛掰的那種類型。想要找個比較正常一點的,還真有點難度。
相比那些就像是一個模板裏套出來的富二代,陳丞這貨算得上是有些特殊的了。但就算這樣,也甩不開那富二代的“模板”。
所以,雲夢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陳丞笑了笑,就坐直了身體,“和有錢人家的子弟混了一段時間後,我就知道有這種兩極分化的原因了。”
“玩物喪誌那群人呢,大多都沒什麼理想,仗著家裏有錢,隻打算玩得開心,沒想去好好學習繼承家業什麼的。”陳丞一聲歎息,然後再提起了精神:“當然這也是太絕對,有些人呢,玩夠了想做點正經事,就突然努力起來了,請個好老師,有錢任性地做一些實踐,就牛逼起來了。”
“所以說,你就玩夠了想做點正經事?”雲夢揚了揚眉毛。
“其實……這麼理解也沒有問題。”陳丞笑了笑,繼續道,“應該說,和他們接觸多了之後,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所以就成為推土機了?”
“嘶……我可沒這麼說。”
“那就是了。”
“好吧好吧,我也確實是罪孽深重,該解釋的早就解釋過了,再糾結也沒有意義。”陳丞咂咂嘴,然後就把話題拉回到原來的路線上,又向後撐住了榻榻米,放鬆著身體,說:“其實吧,在遇到那群人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我想要努力的方向。”
“那麼你想朝什麼方向努力?”
“出國讀書開開眼界,以後回來好把家裏的企業打理得好一點,比和那幫子弟飆車飆贏了舒服。”他拎起一塊烤肉,蘸了點醬汁,往嘴裏一塞,咽下去,“其實從差不多一年前就開始這麼想了,那時候摸爬滾打挺狼狽的,才沒有現在這麼光鮮。”
“你居然還狼狽過?”雲夢嘀咕著。
在雲夢眼中,陳丞在家裏有錢後,就一副富二代推土機的嘴臉、隻是作為損友,雲夢一點都不覺得他有少爺們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場。不過對於雲夢的吐槽,陳丞一點都不在乎,反倒黑了雲霖一把:
“那時候雲夢你在美國吧,雲霖那孫子那時候沉迷於遊戲,那時候我在做什麼,他怎麼懂?所以你憋聽他瞎雞巴亂扯。他嘛,就覺得我有錢任性,我背後付出了多少,他怎麼知道?不過呢,我也不打算說,因為沒什麼值得炫耀的。”
“……”雲夢無力反駁。其實就算她不在美國,回憶“六年前”發生的事情,也沒那麼簡單。
更何況……在雲夢隱約的記憶中,那時候的自己還真沒有怎麼關注陳丞的黑曆史。
但現在有個問題:
“那你為什麼來跟我說你黑曆史?”
雲夢又挑起了眉毛。她覺得陳丞這麼說肯定居心不良。
不過,陳丞死豬不怕開水燙,意味深長地對上了雲夢的雙眼,鄭重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