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羅遠勝說話的時候,往往都會摻雜著些許猥瑣的小段子。但是在今天,那在大家印象中是個猥瑣男的羅遠勝,竟然認真地感歎了起來。
這感歎竟然如此悲傷,一時間,竟然讓在場的各位都答不上話來,隻有玉龍附和地自嘲一笑,“汙龜你還好了,你至少能上個臨海學院,怎麼說也是個二本大學呢。哪裏像我……”
“玉龍你那種不一樣。”羅遠勝擺了擺手。
“你根本不知道努力過了之後,發現自己的潛力也不過如此的那種絕望感,簡直就是人生否定!人生否定啊!”明明在說一件悲傷的事,但是羅遠勝卻一臉輕鬆。他摸了摸自己的平頭,伸個懶腰,躺到草坪上,“誒嘿,嘛,反正過去的就過去了,這裏除了我和玉龍兩個渣渣,你們幾個,以後發達的記得帶我飛。”
“……”場麵有點沉默,這時,阮遠也躺了下來,“羅遠勝,也理解你,我他媽的不管怎麼樣,都幹不過那基佬,媽的,城裏人的孩子就是他媽的有優勢。”
阮遠的成績其實也不算低了,580分,特別好的大學上不了,但是讀個全國百強應該不成問題。他和羅遠勝一樣,都感受過絕望:
不管怎麼努力,都因為自身的天賦和家庭的關係,達不到自己的目標。相比羅遠勝就算努力也不過是保持著自己的成績與著大家一起進步,阮遠在全校比較是屬於進步較快的那個類型,可惜他的目標是要幹死雲霖,發現分差越來越大,幹脆就絕望了。
說“幹死雲霖這基佬”什麼的,不過是當成口頭禪,他自己都不在意。和雲霖比下來,他自己倒是有不少的收獲——要知道,他以前的目標隻是想讀一個好一些的二本學院,沒想過去讀一個一本學院。
“死基佬就是作弊,居然倚靠雲夢大姐頭找了好老師,否則怎麼可能會那麼逆天。”阮遠站了起來,又對雲霖惡言相向。
“……”這一點雲霖也不好反對,於是就瞥了旁邊玩著手機的雲夢一眼,“切,沒有她我也做得到。”
盡管嘴上得理不饒人,但是雲霖有點心虛。
必須要承認的是,優秀的教師對自己的幫助太大了。每當學習上有困難的時候,不等他開口,金老師就已經覺察到,然後一對一地輔導他解決。如果沒有金老師的幫忙,他不知道會在沒必要的糾結中持續多久。
“可惜,我沒學電子,去中南農大學個養殖學,否則在大學裏我還能搞死你。”阮遠還在嘀咕,不過已經習慣阮遠的挑戰的他,麵無表情。
他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欸,阮遠,你想考大學不是說要改變命運,不再回農村,怎麼又跑去學種地了?”
“誰,誰說過那句話了!”阮遠一急,差點從地上蹦起來,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
“我是不想回農村裏。”這時,牙尖嘴利、常常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老實的阮遠難得安靜了一會兒,仿佛釋然了,說:“回老家也未必的吧,但是……我老家需要我。總得要學會一點什麼幫到村上。”
農村來的阮遠其實並不富裕,當初他家裏為了讓他離開農村,借了很多錢把他送到六十三中,就希望他不要再回去。然而,他對家鄉還是戀戀不忘,想來想去,還是打算學點能對家鄉有幫助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