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離別,情非得已的決定(1 / 3)

回廣州的車上的心情可並不如通電話時的一樣。

有著播放電台功能的大巴上無故的再次響起了張學友的《地下情》。我伴隨著歌聲小聲的哼唱著,滿懷情傷。

將要與弱汶分別的幻象一直占據著思想的活躍細胞,沒了與建怡到海島旅行的激動。我焦躁不安,不斷的翻弄著已經沒有電的掌上電腦,也不是想特意察看某個文件或玩弄其中遊戲。試圖開著,但沒有半分鍾的時間就停電。如此嚐試了兩三次,最後一動不動。不得不放棄。

沒有法子,我又拿出手機,翻看裏麵的短信。有弱汶的,有顏的,也有一些朋友的和以前同學的,建怡的被我看完就刪除了。十多條短信我看了四五次,一次也沒有令人驚喜的變化,陳詞濫調。最後我一一刪除。

回到家,與預想中一樣,弱汶不在,大概回她父母家了。把換洗的衣服拿去陽台的洗衣機,弱汶昨天的衣著正掛在陽台上,她回過來了,又出去了。我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拿了套幹淨衣服到衝涼房洗了個澡,然後再把換洗的衣服拿去陽台的洗衣機,按了按鈕啟動。把掌上電腦插上電源充電,手機也如此。

然後坐到電話機前,我是否要打個電話?給弱汶?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給上官顏?安慰說話嗎?我在電話機前就這樣發呆了十五分鍾,拿起的聽筒又放下,一次又一次的聽到沒有撥通電話的長響聲音。最終我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出。

房裏麵有電視機,但我走到廳裏看。星期天下午的電視節目一無是處,左轉右轉,無一合意,最終定格在一個體育頻道上。播放的是一年前奧運的女子雙打網球決賽,有中國隊的,實際的勝負記不起了,這更好,權當直播賽事。對手是西班牙隊,開始看的時候中國隊已經是贏了一個6:3,先拿下了一盤,心情多少好了點。然而不久出現了問題了,倒不是比賽進程被別人扭轉,說實話,比賽輸贏一兩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問題出現在那個評論員上麵。那是一個女評論員,我非是一個女性歧視者,然而那個猶如幼稚園教師般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所有的話語也盡是從政治課本上學來的。讓她的聲音與幼稚園教師的聲音比實在是對幼稚園教師們不公,但我想到的就是那麼。那聲音既柔且慢,每贏一球便往團隊合作方向說,什麼“心往一起使啊”,什麼“永不放棄啊”,這多少令我懷疑她的語文修養,除此以外是否有更多的中文語言;每輸一球便付諸以“哎呀”的聲音,還有“不能氣餒啊”,自以為是的能夠傳達到賽場上的運動員耳中。每每如此,仿如一個心理醫生,然而卻使我難以自然,毛骨悚然。我更進一步懷疑,她何以能成為一個現場體育評論員,甚至於何以成為一個人而存在。最後我又回歸於自己,我又何以成為一個人而存在,何以這樣對她懷有種種不敬的猜測,我們彼此都隻是找口“苦飯”吃罷了。

比賽終於以中國隊兩個6:3而告終,沒了頒獎儀式,中國的運動健兒的笑容也嘎然而止,令人悶悶不樂的女評論員的聲音也在空彌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她的聲音語調依然回旋於我耳朵和腦際之間,除了非常美麗的東西,是否隻有這麼惡魔般的事物才使人念念不忘。我忽兒想起了一則極之粗製濫造的廣告畫麵,除了廣告主的名稱外,便是藍色背景,這樣一幅東西登掛在廣告天堂般的地鐵月台上,毫無藝術可言,也毫不能以廣告畫麵稱呼之,然而惟獨這令人哭笑不得的東西才使我刻骨銘心。

我又重回電話機旁,猶豫的心情還在猶豫,最終先是撥通了上官顏的手機。響了很久沒有人回應,我在想是否睡著了,隻得作罷,遲些時候再打。繼而,按了弱汶的手機號碼,然而隻按了十個鍵便按不下去,我望望電話機的數字鍵,望望聽筒,望望話筒,毫不在意的合上眼,慢慢放下,放下聽筒,放下我的心。

世界似要進入末日,我將不可饒恕。

弱汶終於回來了,可我無法說些什麼,我缺乏與以往一樣主動認錯的能力,也沒有坦然相告的勇氣。我們一直沉默著,冷戰開始,何時結束?惟獨鍾擺依舊。

夜裏我獨自關在書房裏寫上官顏的小說,理所當然的舉作。是寫也罷是逃避也罷,我獨自關在房門的後麵,享受著一個人的時光,忍受著自製的痛苦孤獨。這天夜裏我總寫不出好言好語,自己苦悶不堪,小說也苦悶不堪,言語慘慘淒淒,好不悲涼。

“煙銷分離淚雨灑,田邊青草有泣泣。”

詩倒是這麼的作了兩句。

十二點鈴聲響起。

非睡不可,非回房間不可,非麵對弱汶不可。可我的心還可以躲藏在皮層深厚的表皮裏不露聲色。內裏的既無法突出,外在的也無法突入。

我把手悄悄的搭在她的上,她卻把它拿開,我不敢再造作,讓它靜靜的躺在床上。這床是否已產生不可逾越的鴻溝,自身已然一分為二,讓人缺乏有跨越它的信心,甚至以為根本不可能而徹底放棄行動的心態,這一切我都深深懷疑著,是否應該把它換掉才好,這張床。

第二天上官顏紅光滿麵,神采依舊,眼睛閃爍著媚人的光輝。毫不知情的同事依舊毫不知情,誰也想不到她昨天還睡在醫院的病床上。因為不想讓人知道她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立刻和她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