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是這樣就好了,這個假期永遠都不要完結就好了。
建怡在輕輕呼喊。
我在心裏默默認同。
其他同行的旅人也都懶洋洋的躺在公共沙灘上如是說。
島上的日子當真神仙似的快活,我們除了在各自的沙灘上玩樂外,也經常的聚在公共沙灘裏,踢沙灘足球,打沙灘排球,穿上救生衣學著玩滑浪風帆,一起潛水看海底世界,一起談天說地嬉笑玩樂。好不快活!在這段日子裏我留下了一些片斷砌成的記憶的敗瓦殘垣,在往後的日子裏反複斟酌,細細品味,就像咬香口膠一樣,不斷的咀嚼,直至許久後已經索然無味也會繼續,當然最終也是要吐出的,但薄荷的感覺依然殘存。
我們也在會所裏搞起了一個酒舞會,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禮服是建怡像已經預料一般的帶來的,她幫我放進行李箱時我也不知道,隻是到了這裏後才發覺,當時也沒有問個為什麼,畢竟天氣這麼熱。我穿了黑色燕尾禮服,打上蝴蝶結,自己照鏡子也想不到這麼帥;建怡也穿了黑色晚禮服,前胸一個大V領,在燈光映照下那一條深深的乳溝產生了與在海灘時不同的高貴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炫人眼目。當然,奪目的不光是她,其他女士也一樣的觸目動人,無論年齡之大小。
我們跳交誼舞,踏著建怡剛剛教授的舞步,不賴,不至於出醜,也交換舞伴跳。一切都舒心和愉快,從未享受過。我在酒會上喝了紅酒、雞尾酒,吃了三文魚片、煎牛肉塊、雞腿等。建怡也淺嚐即止。
舞會裏播放的是唱片,音色倒是無可挑剔,但唱片畢竟是唱片。建怡在期間要求停播,揭開鋼琴蓋輕描淡寫的彈起了幾首舞曲,有車爾尼版的《降E小夜曲》、《圓舞曲》,有莫紮特的《鋼琴奏鳴曲》,還有約翰_史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一共四首。她曾經彈奏過給我聽,所以我一聽便能猜出是什麼來著。旋律優美流暢,“嗯!主要是彈者的本事”我在心裏暗喜。在她的前兩首我都微笑不語的在她旁邊站著看著,之後兩首就邀請了兩位女士與我共進舞池。
這時光真的妙不可言,建怡得到了無數掌聲,作為她的男伴,我也不覺沾沾自喜。我們在最後的纏綿音樂聲中輕輕擁吻,其他人好像也如是,光線太暗了,暗得像小狗一樣善解人意、深曉人心。
這是另一個晚上,這晚的月光特別圓,特別亮,這天正好是八月十五,將要結束假期的倒數第三天。早上我們二十名遊客分坐兩條漁船來到了南麵的南子島上進行一日往返的一日遊。抵達前,我們在漁船上拉網捕魚,每個人都動手,兩船人一起協作。漁獲不算豐厚,看上去一定是比不上電視畫麵所看到的,但至於說作為我們整天的食料,那是綽綽有餘的。我們網羅到了蝦、蟹、魚、海螺,甚至於海龜。當然,海龜我們是放生的,反正是假慈悲的心態,可能不會煮也是其中原因。傍晚便回到北子島,因為是中秋的關係,我們都沒有各自回自己的屋子,聚在沙灘上乘著為期不多的夜風繼續天南地北的說話,來個異地大團圓。
我們自己動手在海灘上生了個火,特意讓服務生把身後屋子裏的燈全滅了。圓月光光,散發出似有無比深意的神采。誰也不要望向它,不然定會著迷,外形那麼圓潤,色彩那麼柔和,她的光輝是無窮盡,輕輕的落在你身上,就好像在親吻你,但又了無知覺,就像相處十數年的戀人的吻,雖不激情,卻是恬靜自然,默默承受。再加上紅火焰焰,映出每個人別樣的靈魂,照得每對情侶神光曖曖。建怡依靠著我,她依戀著他,她依偎著他,她和他背靠著背,他睡在她腿上,好不溫馨的情景。
這也是一個寂寞聊厲的夜晚,是集體的互相傳染著這寂寞的情思,好像每一個人都是源發者,也好像每一個人都是傳播者。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中秋節,雖然沒有月餅,但我還是很懷念這一天的,在以後的日子裏。”建議對我說,我們平行的挨坐在圍牆底下。
“我們還有很多個中秋節,不是嗎?最起碼還有三十三個啊?我的下半世。”我在半緊不慢的回答著。是的,我們理所當然的至少還有三十三個春秋日子。
“嗯1
“噔噔噔噔……”一段清脆的吉他試音聲劃破寥落的夜靜長空渺渺傳來。
隨即又響動兩下。把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到火堆那裏。那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手拿著吉他調試著音色。
吉他聲旋律搬的響起,那樂聲很是熟悉,我卻記不起是哪首流行曲。
那胖子(我經常和建怡在暗地裏這樣稱呼他,想必其他人也是一樣)施展開他渾厚的嗓音唱了起來:“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每個女孩都不簡單。”
“哦!那是《對麵的女孩看過來》。”我想。
又一段純吉他彈奏。
不知何時,不知是誰,第一個拍掌和應。我們也開始跟隨“啪啪啪”的打起節奏來。
“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胖子又唱了起來,很動聽。
我一邊聽一邊拍著手掌一邊笑著看建怡,建怡也笑了,每個人都在笑,笑的表情也無異,含蓄的,輕盈的。當到了第二段重唱的時候,所有的男的都跟著唱了起來,胖子還饒有興致的搖擺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