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莊番外,請自行決定是否訂閱】
再見到江如初時,他已經知道她的名字了,江守備過不久,可能就會從海防上下來,而且會獲罪除職,再不錄用。
他其實有些不確定,畢竟是父親,如果她知道是他做的這一切,肯定還是會不待見他吧。
這天是江如初扶著她母親去看大夫,他是專為買沉水香去的,渭東的沉水香很有名,恪伯父是慣用這家的。進了門就見江如初在那兒抓藥,輕聲問多少錢一副藥,問清楚了後,似乎在心裏估算著似的,然後說了買幾副藥。
掌櫃見他來了,上來問候了一聲,便擺了上好的沉水香出來,他揀合適的挑了些,就讓掌櫃去會帳。
那頭抓藥的夥計給包好了藥,江如初便扶著她的母親往外走,這時天下了雨,江如初沒帶傘,隻好又回來等著。江如初的母親咳得厲害,有同在醫館裏看病的人有些罵罵咧咧,江如初就扶著她母親到外頭屋簷下去了。
他對這樣的人情冷暖倒不是沒見過,也不憤怒,畢竟人性如此。相同的,也並不是沒有好心人,在他還沒動身之前,就有人前去遞了雨傘,江如初母女就扶著在雨裏走遠了。沒過多會兒,門外就有人喊“顧爺”,是府上的車夫魯成,可能是雁兒見下雨了,吩咐了馬車來接他。
上了馬車,魯成把車趕得飛快,他看了一眼這雨天,路上積了水,就說了一句:“車趕得慢些,莫驚了路上的行人。”
顧家沒有這麼囂張的子弟,雨裏行車不顧旁人,天下是顧家的天下,百姓自也是顧家的百姓,按先祖的說法,家長總不能欺負家裏人不是。
“是,爺。”
幸好這天他走得慢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江如初母女,她們在橋上相互攙扶著,傘竟是不知道被風吹走了還是怎的,兩人看著江麵,似乎都有些出神。
“停車。”
“爺……怎麼了,這雨大風大的,您得趕緊回去,莫染了雨氣才是。”
他跟車夫要了傘,下車走過去:“姑娘,扶令堂上車吧,這樣的天要是再染了風寒,令堂就該難受了。”
他知道她會拒絕,可蕭奉申這人,一鑽起來真是滴水不露,最近一直在處處給江如初行方便。隻是這姑娘總是錢不接物不接的,讓蕭奉申也沒辦法可使了。
“我是蕭大人的朋友,你安心上車,他會把你們送回家。魯成,我自行就得,你送她們回去吧。”
“爺,這可不行,夫人讓奴才出來接您,就是擔心您淋了雨,傘麵就這麼大點兒,你濕了袍子沾了衣的,奴才可不好跟夫人交待。”
“這位爺,您還是坐車吧,我們小戶人家,沾著雨氣的沒什麼,倒是您身份尊貴,怎可淋了雨。”
這一回勸了許久,直到江母一身悶哼倒在了雨裏,這才結束這場爭執,這也讓他意識到,這姑娘強到了什麼程度。骨氣到這份上,真的就隻能說個強字兒了。
後來這一忙亂,他們都上了車,送她們母女到了家後,一看那院子雖然小,卻收拾得處處幹淨、雅致,就知道這原也是個講究的人家,就算落魄了,也不肯埋沒隨意了。
“江姑娘,我家裏有從京裏過來的大夫,是曾在宮裏任過太醫的,診脈醫病當初也是宮裏各娘娘們最認同的。蕭大人說江姑娘最是有氣節,贈銀贈物都不肯受,這醫,不知道姑娘肯不肯收。”
其實他從來就是個對什麼人,說什麼話的,這姑娘無疑勾起了他的心思,雖然不過兩次見麵,但他打聽的事兒可一件不少。至如今他才發現,原來他可心的竟是這從骨子裏透出力量來的姑娘。
如果是她,他可以放心托底吧,這是個往那兒一站,像山一樣讓人踏實的姑娘。
醫,江如初沒有拒絕,畢竟這小地方,這地方雖然富庶,名醫也不少,可要說有名有姓的大夫,卻是江如初根本見不上的。
自這以後,倒是常見,他的心思雖往外表露,隻是這姑娘,卻不知為何處處冷淡疏離。身份麼?他還什麼都沒說呢,隻說是京裏來的,在這兒安居了。再說,她自也是官家嫡女,海防總守備也三品官呢。說到這兒,又不能讓江守備丟了官,得先吊著他。
直到後來她一句:“爺,民女卑微,您家自有出身高的夫人,又何必為難我。”
這才知道得怪魯安,總是管他叫爺,管雁兒叫夫人,怎麼能不讓人誤會:“那位夫人,是我親妹妹,眼下妹妹、妹夫也都在一塊兒住。你如果不信,我今天就帶你去看看。”都半年過去了,沒半點進展,他有時候心裏也著急,雖然總想著細水長流,卻也該有個成江河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