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為情所苦(2 / 3)

江曉峰歎道:“姊姊不要說笑了…、”

方秀梅道:“我沒有說笑,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事,這一戰,關係武林滅義的存亡絕續,姊妹隻能提供方法,那意誌力,卻要你自己何主了。”

江曉峰造:“姊姊所謂的意誌力,由何而來?”

方秀梅道:“那該是一種jīng神力量,和一種浩然氣度,姊姊也無法把它很具體的說出來,隻要心中一直不忘武林正義,自會有一種鎮靜清明的胸懷。雖和藍家風rì夕相處,也不會為她所用了。”

江曉峰輕輕籲一口氣,道:“姊姊之意,需大智慧的人物才能辦到,小弟隻怕無此能耐和定力。”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武林正義和兄弟你的兒女私情,合而為一,你們這一場搏鬥中,必然是有勝亦有敗。正邪不並立,不是你征眼他,就是被她迷惑收用,兄弟啊!好自為之。”

江曉峰豪氣奮發的說道:“妹妹身為女流,胸懷坦蕩大義,小弟如若為女sè誘人歧途,而為邪惡所騙,當真有愧堂堂六尺之軀了。”

方秀梅略一沉吟,笑道:“話雖如此,但在過程之中,還有講求手段,姊姊要慢慢告訴你一些談情說愛的方法。”

江曉峰回顧了方秀梅一眼,笑道:“聽姊姊口氣,好像是此道能手。”

方秀梅恩了一聲,道:“別忘了,姊姊是女人啊!自然了然女人心理。藍家風格媚絕代,但我不信她才智、聰慧能強過姊姊好多。”

她這一段話固然說的是真實之言。但其中卻也最別有作用,想激勵起江曉峰的鬥誌,和解脫藍家風撒在江曉峰身上的柔情之網。

眼看江曉峰果然為自己言語說動,豪氣奮發。心中暗自歡喜。

她見過江曉峰的武功。就她十數年江湖上的閱曆而言,江曉峰實已是武林中頂尖高手,再加“奪命金劍”的利器,和那變化莫測的“金蟬步”,隻要不是藍天義親身臨敵,足以應付變故了。

忖思之間,行到了一處林木環繞的莊院前麵。

抬頭看去,隻見一益紅燈,高高挑起。在夜風中不停的擺動。

方秀梅心中一動,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兄第,這地方有古怪,若是平常人家,不管他多麼豪富,也不會在夜晚中高挑起一盞紅燈,咱們得仔細瞧瞧才成。”

江曉峰四顧了一眼,也發覺這座莊院有些奇怪,除了那高挑的紅燈之外,用一座很高圍牆,把莊院圍了起來,而且隻是孤零零一個大莊院,附近再無住家。當下說道:“姊姊說的不錯,小弟也覺著有些奇怪。”

方秀梅打量了四下形勢一眼,道:“那莊院大門旁側,有一棵大樹,咱們先爬上大樹,瞧瞧莊院內的景物,再作計較。”

江曉峰造:“如是那莊院中確有名堂,必然會有著很森嚴的戒備,小弟先去瞧瞧。”

方秀梅知他的武功,強過自己甚多,那奇絕一代的“金蟬步”,縱然陷入敵人圍困之中,也是不難脫身,當下微微一笑道:“小心你這身裝扮。如今你是又老又醜的土財主,別要被人家瞧到,以後,這付麵目,就無法再在江湖上出現了。”

江曉峰笑道:“小弟心中有一個念頭,不知當是不當”

方秀梅道:“你這樣問我,那念頭定然是很奇怪了?”

江曉峰道:“小弟忽發奇想,咱們為什麼不用各種不同的身份,攪亂藍天義的耳目呢?使他莫測高深。”

方秀梅略一沉思,“道:“你想利用這一身土員外的裝拌,和藍天義的屬下較量一下麼?“

江曉峰道:“姊姊的化妝術十分jīng絕,咱們如是經常變換身份,再和他們動手搗亂。使他們覺著武林道上,還有很多人敢和他們作對,也可稍激那藍天義提早發動之心。”

方秀梅道:“這法子不錯,不過,這中間,還得修改有一下,咱們不可經常如此,一兩次,也許真有莫測高深之效,但如鬧的次數太多,那就要露出馬腳了。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一切悉憑姊姊作主,小弟先去探探那莊院中的形勢。”

語聲一落,突然一振雙臂,疾如流矢劃空一般,激shè而起,一躍兩丈多高。起落之間,人已到三丈開外。“

方秀梅暗暗讚道:。“難得他小小年紀。練成了這樣身一輕功。”

隻見人影閃了兩閃,飛登一株大樹之上,迅即不見。

方秀梅為人慎細,打量四周的景物,選舉了一條後退和藏身之路,然後再凝神望著那大樹上的舉動變化。

這當兒,突聞得一陣馬蹄奔行之聲,傳了過來。

方秀梅聽那馬蹄聲來自身後大道之上,立時快速的閃人了一片深草叢中。

她早已選好了進退之路,是以動作奇快,目未回顧,人已滾人了草叢中。

撥開叢草望去,隻見兩匹快馬,並轡而至。

左首一匹快馬之上,竟然是老管家藍福,右首一匹馬上,卻是太湖漁叟黃九洲。

方秀梅心中一動,暗道:“黃九洲隱居太湖,已然久年不問江湖,浩瀚煙波,一葉小舟,經年在湖中遊蕩,武林民道,也難得見他一麵,但他卻和藍天義同時出現於壽筵之上,那說明他和那藍天義交非泛泛了。大廳群豪之中,他又是唯一未中奇毒的人,此刻和藍福並轡而來,那藍福又是追隨藍天義數十年的老仆,兩人名雖主仆,情同手足…”

心念一轉,隻覺太湖漁叟黃九洲,不但是藍天義第一知己,而且也可能是這次江湖大變的主謀人物之一。

凝目望去,隻見兩匹快馬,直人那莊院中去。

莊院大門開啟,迎人兩人之後,立時又關閉了起來。

方秀梅心中雖想跟上去混人那莊院中看個究竟,但她自知這點武功,決然無法逃過那許多高人的耳目,輕舉妄動,必然要破壞大局,強自忍下未動。“

且說江曉峰登上大樹之後,才發覺那莊院之中,戒備十分森嚴,很多佩帶兵刃的黑衣人,不停在莊院圍牆之內巡邏走動,而且少數黑衣人的手中,還牽著有凶猛高大的惡犬。

在那高大的第一道圍牆之內,還有一道白石砌成的圍牆。兩道圍牆之間,足足有近四丈的距離。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兩道圍牆的距離,必然經過高人設計,除了功人化境,能夠淩空虛步,取劍殺人的劍俠之流絕世高人之外,任何輕功,都不易一躍而過四丈以上距離。

在那第二道圍牆之後,才是繁盛的花木,可以用作藏身,但那第一道和第二道圍牆之間,卻是一片平坦非常,寸草不見的土地。那些巡行的黑衣人,就在那第一道和第二道圍牆之間。

至於第二道圍牆之內,是否還有埋伏,就無法看得出來了。

這時,藍福和黃九州已然到了莊院之外,兩個黑衣人打開了大門,迎接兩人進人內莊,隱人那鼎盛的花木之中不見。

江曉峰打量過在院中的形勢,隻覺刁鬥森嚴,極不易混人莊院之內,如是強行混人,極可能被人發覺,引起衝突,想到方秀梅智許多端,應該先和她商量一下,再作主意。

心念一轉,飄身下樹,轉身而回。

方秀梅正自等的心中焦急,眼看那江曉峰行了回來,立時由草叢中一躍而出,低聲說道:“我正在擔心你好勝涉險,這不是談話地方,咱們到那邊去。”

江曉峰正待開口,方秀梅卻不由他分說,牽起他衣袖,奔人道旁草叢深處。

一口氣跑了二十餘丈,才停了腳步。

方秀梅笑道:“黃九州和藍福也進了那莊院中去,在江南武林道上,太湖漁臾黃龍州可算得一個莫測高深的人物,姊姊從未聽到過他和人動手的事!但他自具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嚴,使人對他自生敬畏,還有那位老管家藍福,昔年追隨藍天義在江湖上行走之時,已具不凡身手,這些年隱居鎮江,隻怕又有了很大的進境,藍天義視他如同手足,必然會把金頂丹書或天魔令上的武功傳授予他,……”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姊姊隻管自說自話,連問你也忘記了,你瞧到那莊院中的形勢了麼?”

江曉峰道:“瞧到了,戒備十分森嚴。”

方秀梅道:“如何一個森嚴之法?”

江曉峰道:“那高大的圍牆之內,還有一道較矮的圍牆,全用白石砌成,兩道圍牆之間,有著四丈以上的距離,很多帶有兵刃的人,不停的巡行,還有幾人牽著巨犬。”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這樣一處地方,決非短時可以布成了?”

江曉峰道:“那白石圍牆之上,花木扶疏,房舍相接,那第一道圍牆之內,挑著幾盞氣死風燈光線雖然不強,但卻給小弟幫忙不小…”

rì氣一變,道:“奇怪呀!奇怪!”

方秀梅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他們高挑紅燈為號,顯是召引同伴相聚,怎的不見廳舍中燃有燈火?”

方秀梅道:“此事不足為奇,如是他們在窗門之內,都掛上黑sè的紗帳,廳舍中縱有燈火,他很難透視出來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錯,這等防敵的建築,森嚴的戒備,都非短時可以完成。”

方秀梅道:“藍天義果然是利害,他早有了這等布置,竟然能一手遮天,天下武林同道,都未能早發現這樁隱密……”

江曉峰接道:“姊姊可是覺著這地方很重要麼?

方秀梅道:“看情形,這地方的重要,尤過鎮江藍府了。

江曉峰道:“既是如此,小弟應該混過去瞧瞧才是。

方秀梅道:“那地方戒備森嚴,你準備如何混人了?

江曉峰道:“小弟思索之後,覺著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混人那莊院中去。

方秀梅道:“什麼辦法?”

江曉峰道:“小弟藏在樹上,看機會躍入那第一道圍牆之內,然後,設法殺死一個巡行人,或是點了他的**道,換上他的衣服,再設法混人第二道圍牆中去。

方秀梅道:“聽起來辦法不錯,不過,這中間還有很多必需要解決的問題。”

江曉峰道:“什麼問題?

方秀梅道:“你先要算準那人繞行的時間,第二個人幾時能到,你必需在極短的時間內,殺死他,換了他的衣服,處理了他的屍體。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這些不窮姊姊費心,隻要小弟能一擊而中,不讓他呼叫出聲,然後,把他抱出圍牆草叢之中,換去衣服。

方秀梅道:“你可確知這在院之中,沒有暗樁麼?

江曉峰道:“如若那莊院埋有暗樁,咱們也許早被發現了。”

方秀梅道:“就算在院外沒有暗樁,但那巡行之人,決非倉促組成,彼此之間,定然相識,你陡然混入其中,隻怕不難被人瞧出,再說,那些巡行之人,還有帶著狗的,犬類嗅覺靈敏,恐怕也會對你狂吠。”

江曉峰道:“姊姊說的不錯,但小弟覺著天下隻怕很難有十分安全的事,這些事,看來隻有見機而作了。”

方秀梅道:“姊姊之意,如若太過冒險,倒不如多做些準備工夫。

江曉峰道:“如何準備呢?”

方秀梅道:“兄弟先要設法看清楚他們交接的時刻,然後再選交接之前動手,兄弟混人其中之後,立時可以進人第二道圍牆之內,倒可以減少甚多麻煩。”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那需要很多時間,但咱們沒有,兄弟想立時行動,如是那莊院確有高人,小弟就及時撤退出來,憑仗金蟬步的身法,大約還不致被他們困住。”

方秀梅看他去意甚堅,心知難再攔阻,當不說道:“我呢?”

江曉峰道:“你在外圍等我。”

方秀梅道:“要我等到幾時?”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這個很難說了,如是小弟一切順利,明晚三更時分,再出莊院和姊姊會麵,如是姊妹等過明晚,還不見小弟出來,那就不用等我了。”

方秀梅道:“唉!你如陷入那莊院之中,姊姊留此或逃走,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但姊姊不勸阻你,我相信你的武功,就算被他們發現了,仗憑那幻絕一時的金蟬步,也可以脫困而出,所以,你應該是有驚無險,不過,你要注意兩件事。”

江曉峰道:“什麼事?”

方秀梅道:“小心暗算,處處謹慎,不要給人暗中下手的機會,第二是注意飲食,不要中毒,除此兩點之外,我想,你足以應付敵人了。”

江曉峰道:“多謝姊姊指教,小弟去了。”

方秀梅輕輕歎息一聲,道:“慢著。”

江曉峰本已舉步而行,聞聲停下腳步,道:“姊姊還有什麼吩咐?”

方秀梅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江曉峰道:“難道姊姊也想去嗎?”

方秀梅道:“嗯!不錯,但姊姊自知沒有生擒敵人的力量,希望你能多擒一個敵人回來,咱們兩個一起混進去,如以武功而論,我雖然無能應付變局,但我想在用謀方麵,對你或有小補。”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好吧!姊姊在此等候片刻,小弟去試試看能否生擒兩人回來。”

方秀梅舉步而行,緊隨江曉峰的身後,道:“兄弟,我在莊院外麵近處等,也好瞧著莊院中的情勢變化,萬一你被人發覺了,就一直奔向西南,咱們在二十裏外見麵。”。

江曉峰道:“小弟明白。”

行近莊院,方秀梅自行在草叢之中隱好身手,江曉峰卻重行攀到那大樹之上,隨即竄了出去。

這時,天sè已近五更,一片yīn雲,掩去了天上的星月,夜更顯得黑暗。

方秀梅運足了目力,仍是無法瞧到江曉峰的身影。

大約過了一刻工夫,江曉峰急步而來,兩肋之間,各挾一個黑衣人。

方秀梅起身迎了上去,道:“沒有被人發覺麼?”

江曉峰笑道:“沒有,小弟輕而易舉就生擒了兩個回來。”

方秀梅道:“他們不斷的巡行,怎麼你生擒了他們兩人,竟然未被發覺?”

江曉峰低聲說道:“他們這方法太壞,雖是不斷巡行,但每人相隔的距離過遠,唯此之間,無法見到,授我以可乘之機。”

方秀梅抓起一個黑衣人,拉到眼前,仔細的瞧了一陣,道:“兄弟,這人的麵孔很難改扮。”

江曉峰道:“時間不多,咱們得早些混進去,顧不得這多了。”

兩人脫下了黑衣人的衣服,匆匆換過,方秀梅拿出易容藥物,迅快的在兩人臉上化妝幾下,匆匆趕到了圍牆外麵。

江曉峰縱身而起,伸手抓住牆壁,向裏看去。

隻見一個背插單刀的黑衣人,正緩緩行去。不大工夫,轉過一個彎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