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劍底訂盟(1 / 3)

這樂聲來的極是奇怪,是一種弦管交奏之聲。

深更半夜,荒涼高山,什麼人會在此吹管拉弦做出這等美妙的樂聲呢?“

武當四子和近百屬下,都聽得為之一怔。

藍福卻麵有喜sè,長長籲一口氣,收了左手的奪命金劍,緩緩說道:“如若貴派願意派出高手,和老夫單打獨鬥,縱然是車輪戰法,老夫也決不動用奪命金劍。”

朝陽子神情肅穆的緩緩說道:“深夜荒山,傳來樂聲,豈是無因,想來定和你藍老施主有關了。”

藍福淡然一笑,道:“道兄如若很想了然內情,老夫自當奉告。”

這兩句話,聽來並無不敬之處,骨子裏卻是yīn損的很,因為那朝陽子乃一派掌門之尊,要他親口說出很想了然內情之言,實是大丟顏麵的事。

果然,朝陽子沉吟難決,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至多是貴教中援手趕到,弦管交奏,想必是疑兵之計。”

藍福道:“對付貴教,似乎最還用不到疑兵之計,那弦管交奏之聲,乃敝教教主大駕親臨,貴掌門能親自和敝教主見麵,實是一種榮幸。”

朝陽子淡然一笑,未置可否,那幹枯瘦小的巢南子卻冷冷的接道:“藍福,你不過是藍天義一個執鞭隨蹬的一個老仆,競也敢如此賣狂。”

那藍福昔年為人,本極和藹,不論見到什麼他瘡疤,氣的連聲嘿嘿冷笑,道:“就憑你牛鼻子老道這一句話,老夫也不能讓你活著。”

巢南子伸手抽出背上的長劍,道:“隻怕未必二”

這時,那樂聲已到峰頂,藍福強自忍了心中一口氣,道:見過我們教主,老夫再殺你不遲。“

朝陽子舉手一揮,道:“你們退開。”

武當弟子雖然滿懷激忿,極願舍命一戰,但對掌門人之命,卻又不敢不從,立時紛紛向旁側退去。

轉眼望去,隻見乾坤二怪,黃袍長髯的大怪馬長倫,和一身白衣的二怪羊白子,當先登上峰頂。

緊隨著四個高舉紗燈的大漢,並排而上。

八個身著勁裝,腰束黃帶的大漢,抬著一頂金頂軟轎,在四盞紗燈導引之下,登上峰頂。

江曉峰凝目望去,隻見金頂軟轎兩側,各有兩人相護。

左麵是神行追風萬子常,袖裏rì月餘三省,右麵是嶺南神鷲鍾大光,金旗秀士商玉郎。

緊隨在金頂軟轎後麵的少林高僧元缺大師,和玄真道長。

乾坤二怪中的大怪馬長倫,二怪羊自子,目光轉動,先行四顧了一眼,閃到兩側,四個高舉紗燈的勁裝大漢,也迅快的閃站兩側。

八個大漢,緩緩放下軟轎,商玉郎和餘三省同時一欠身,打開了軟轎垂簾。藍天義身著青袍,緩緩行了出來。

朝陽子單掌立胸,微一欠身,道:“藍大俠久違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嗯!道長還能認識在下,很難得啊廣這時,藍福帶著六位護法,抱拳躬身,道:“屬下等見過教主。“

藍天義一揮手,道:“你們站開。”

藍福應了一聲,率領六位護法退到一側。

藍天義目光一掠武當四子,道:“四子齊集於此,想是和本教分個高下了了?”

朝陽子一皺眉頭,道:“在貧道記憶之中,藍大俠是一位胸懷仁慈,名滿天下的俠士,而且一向對人謙和。”

籃天義接道:“現在,我也是一樣仁慈。”

朝陽子道:“貧道自信接掌武當門戶之後,從未有過對不住武林同道的事,藍大俠今rì率領人馬到此,不知是何用心?”

藍天義道:“江湖上門派分立,各有成見,致使武林中難有寧rì,在下覺著消除江湖上凶殺殘事,首先要消除門派之見,不知道長以為如何?”

朝陽子道:“藍大俠立願宏大,貧道極為敬佩,不過,江湖上紛爭,似非我們武當派一的事,藍大俠有此宏願,就該柬邀武林中各門派的掌門,共商大計,會商一個完全之策才是。”

藍天義道:“召請各門派掌門人共商大計,自是難免,但在下覺著與天下各門派掌門人大會之前,需得先由貴派和少林派支持,否則難竟全功,因此,在下不速造訪,還望貴派相助一臂。”

朝陽子略一沉吟,道:“不知要我武當如何一個支持之法?”

藍天義道:“容易的很,貴掌門先行宣布解散武當派,並人我天道教中就成了。”

朝陽子雙目中神光一閃,似想發作,但他突然又忍了下來,道:“就算你藍大俠說的是句句實言,少林派也未然容允。”

藍天義道:“嗯!在下自會要他們答允,道見不用擔心。”

他態度雖然一直很溫和,但用詞堅定,使人感覺到,此事已非言語所能解決。

巢南子突然接口說道:“天下紛爭之故,多因正邪不並存,名利難擺脫,至於和門派有關之論,不過小焉而已,數百年來武林中雖然紛爭時起,但仍能保持均衡大勢,也就因為各門派中,都有著嚴厲的門規束縛,如若是一旦解散各大門派,武林中必將成散亂無章之局,那時,會武之人,全無束縛,必將胡作非為,蒼生無辜,生靈塗炭……”

藍天義淡然接道:“如若我的記憶不錯,道長的法號似是叫巢南子。”

巢南子道:“不錯。”

藍天義道:“在下和你掌門師兄談話,道長橫裏插口,全無規矩。”

巢南子冷笑一聲,接過:“藍大西俠之意很明顯,解散了天下各大門派之後,所有武林人物,全都在你藍大俠的統治之下了。”

藍天義伸手一捋長髯笑道:“不錯,天下如若在老夫統治之下,再無門戶紛爭之事了。”

朝陽子道:“以你藍大俠的聲譽,說出此言,貧道可以相信得過,但此事非我武當一門一派的事,也非貧道能作得主。”

藍天義道:“不要你作主,隻要你答應就行了。”

朝陽子道:“聽藍大俠的口氣,是要逼迫貧道答允了?”

藍天義似是已不耐煩,冷冷說道:“道長最好是答應。”

朝陽子道:“如是貧送拒絕呢?”

藍天義神情突然間變得十分冷肅,道:“那是逼我出手了。

貴派三代弟子,都將死於葬身之地。“

巢南子道:“答應了你藍大俠,武當所有的弟子,都將管製在你天道教下,我們也永無翻身之rì,亦無顏再見曆代祖師於泉下”

藍天義接道:“至少,貴派中數百位弟子,可以保全生命,何況,少林、峨嵋等天下所有的門派,都將遭受於同一命運,並非是貴派一門如此。”

朝陽子略一沉吟道:“藍大俠,敝派中現有百位以上習劍有成的弟子,藍大俠如是逼人太甚,說不得,貧道隻好放手一戰了。”

藍天義道:“你真想打麼?”

說完時,雙目中暴shè出一片神光,炯炯逼人,充滿著殺機。“

朝陽子似是不敢和藍天義目光接觸,一偏頭,道:“貧道對你藍大俠一向敬重,百年來武林中從無一人,像你藍大俠一般,受武林同道敬重、愛戴。”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那是過去的事了,咱們現在不談,在下事忙,不能多等,道長是否答允,還望戶早作決定。”

隻聽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我等寧願戰死,亦不願降。”

一呼百應,盡都是一片戰死之聲。曆久不絕。

藍天義直待聲音平熄之後,才緩緩說道:“朝陽子,那你的意見如何?是否也和他們一樣,準備戰死?”

朝陽子神情肅然說道:“如若藍大俠堅不讓步,貧道隻好率我門下弟子,決一死戰。”

藍天義冷然一笑,道:“那很好,不過,你們百條xìng命,全都戰死,實是有傷天道,在下成立天道教,用心在保護武林道上,從今之後,永為寧靜之局,菩薩心腸,離不開霹靂手段,在下想讓你們見識一下,如若還不能改變心意,諸位再全死不遲。”

說完話,突然舉手一招,道:“讓他們上來。”

隻聽樂聲揚起,一片怪嘯聲,混入悠揚的樂聲之中。

四個身著紅衣,頭戴紅帽的怪人,疾奔而上。

江曉峰轉頭望去,隻見那四個紅衣人身後,各帶著八個奇大的人猿,人猿經過了一番化妝,腰中係著紅sè的彩帶,雙臂上異光閃動,戴著特製的護臂。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些畜生雖高可及人,生像凶惡,對付一般的人,自然是綽有餘裕,但如對付武當派中使劍高手,隻怕未必有效。

那朝陽子也有著江小峰一樣的想法,望了四八三十二個高大人猿一眼,道:“藍大俠可是準備役使這幾十個畜生對付我們麼?”

藍天義淡然一笑,道:你們如若能搏殺這些言生,在下自然會出手。“

巢南子低聲說道:“大師兄,藍天義欺人太甚,小弟已忍耐不下了。”

朝陽子還未來及答話,藍天義已然接口說道:“你們小心了。”

目光一掠四個紅衣人,道:“下令人猿出手。”

四個紅衣人一躬身,各自cāo唇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出唇,三十二個人猿齊聲發出了一陣蝶碟怪笑,飛身長臂揮舞,直向武當群道衝去。

隻聽一串怒喝:“畜生無禮。”劍光閃動,劈向人猿。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些人猿皮毛之軀,如何能擋得那武當道人的利劍?”

隻聽一陣叮叮咚咚之聲,劈向人猿的長劍,大都為人猿臂上的扶護圈封擋開去。

這一來,不但那江曉峰大吃一驚,武當四子也看的為之一愕。

但見人影閃動,人和猿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惡鬥。

人猿桀桀怪笑聲,和武當弟子們的呼喝叱叫聲,夾雜著金鐵相觸聲,交織成一片雜亂,淒厲震人心弦的聲音。

武當四子沒有出手,一側觀戰,但他們已瞧出情勢有些不對,這些人猿,竟然知曉以臂上的護鐵,封擋劍勢,再仗著天賦過人的臂力,和靈活的身手與人搏鬥,交手不過一盞熱茶工夫,已有十餘位武當弟子,傷在人猿利爪之下。

突然間響起了一聲大喝,一個武當弟子,手中長劍一招“穿雲shè月”,一劍刺入了一個人猿前胸。

這一劍**甚猛,一直洞穿了那人猿後背。

但那人猿並未倒下,口發怒嘯,雙手一合,抓起了那道人身軀,雙手各執一腿,把那道人生生撕裂成兩半之後,才倒地死去。

這是一場激烈殘酷的搏鬥,縱躍如飛的人猿,憑仗著天賦體能,在四個紅衣人哨聲指揮之下,單住人多之處衝去,口咬爪抓,銳不可當,再加臂上護鐵能擋長劍,更增凶厲之勢。

朝陽子目睹弟子傷在人猿利瓜之下,已逾二十餘人,心中暗暗震駭,忖道:“百多位武當弟子,都是派中jīng銳,竟、然無法阻擋這一群人猿的攻襲。”

巢南子愈看愈怒,再也忍耐不住,彈劍長嘯縱身而上。

藍天義左手一揮,乾坤二怪中的大怪馬長倫,應手飛起,迎向了巢南子,手中閻王筆一招“玄鳥劃沙”,當的一聲,震開了巢南子手中長劍,左手疾快的拍出一掌。

巢南子左手推出,硬挨了一掌。

雙掌接實,兩人齊齊由空中落下。

藍天義低聲說道:“喝退人猿。”

四個紅衣人應了一聲,各發長嘯。

那嘯聲對人猿老著嚴厲的束縛之力,怪叫奔躍在武當群道劍光之中的人猿,聞聲而退。

江曉峰凝目望去,隻見場中隻有三具人猿的屍體,但武當弟子,卻有二十位倒在地上,輕傷者還未算人,心中暗暗吃驚,道:“利害啊!利害,這些人猿如此凶猛,分明均已學會了武功,必得早謀對策才是。”。隻見藍天義緩步而出,冷冷說道:“如若再惡戰下去,貴派中人,縱不全數被殲,也將傷亡十之**。”

他說的倒是真實情形,使得那朝陽子無言可對。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接道:“這批人猿,隻不過三四年的訓練,還有一批經過十年以上訓練的人猿,不是在下誇Q,江湖間一流高手,還未必是它們之敵。”

朝陽子口齒啟動,yù言又止。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心中還是不服,在下索xìng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朝陽子接道:“什麼機會?”

藍天義道:“你們武當四子,各執兵器,圍攻在下一人……”

朝陽子道:“要我們四個人合力出手?”

藍天義道:“不錯,你們合力出手,便宜讓你們占到底,在下赤手空拳,對付你們四個,如若中途抽出兵刃,那就算在下輸了,我立時帶人離開,從此之後,再不找你們武當派的黴氣。”

巢南子冷笑一聲,道:“口氣很大,但這一戰,關係我們武當派的生死存亡,不是一般的比武定之爭,我們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心中知曉,朝陽子乃一派掌門之尊,要他親口說出以四對一之事,實是很難啟齒,因此,代師兄答允下來。

那知藍天義搖頭說道:“在下問的是貴掌門,道長最好不要插口。

巢南子隻氣的身抖動,恨不得立時一劍刺出,但他明白這已是武當派最後的機會,小不忍則亂大謀,故而思下未動。

朝陽子緩緩說道:“藍大俠武功高強,天下皆知,說出此言,定然是有十分把握了。”

藍天義淡然一笑道:“我在四十招奪下你們四人手中長劍,每人合十招,多一招我就認輸。”

巢南子道:“說的很玄。”

藍天義一皺眉頭,道:“道長如再胡亂插口,你就沒有和他們聯手攻我的機會了。”

言中之意,無疑是最後譬告。

朝陽子生恐巢南子忍不下胸中之氣,發作出來,急急說道:“師弟,你退回來。”

巢南子應了一聲,緩緩退後五步。

朝陽子道:“藍大俠如是真能在四十招內,奪下我們四人手中之劍,武當四子,自當認輸。”

藍天義一頷首,冷冷說道:“那很好,到時間,希望你們歸服我天道教下,如是屆時還是不允,那就不要怪我手下誅絕你武當弟子了。”

向前行了三步,腳下不了不八的一站,接道:“你們可以動手了。”

朝陽子滿臉悲痛神sè,掃掠了巢南子、浮生子、青萍子三人一眼,道:“你們趕快亮劍,我們各選一方。”

一說完話,當先搶占了東方木位。

巢南子占了北方水位,青萍子占了西方金位,浮生子占了南方的火位。

藍天義好整以暇的用右手彈彈身上的灰塵,笑道:“四位中那一個領頭先攻?”

巢南子長劍一舉,高聲說道:“藍大俠武功高強,兩位師弟不用手下留情。”

弦外之音,是招呼另外三人,盡管施下毒手,不用留情,這一戰不死不休。

朝陽子長劍一探,一式“流沙千裏”,點向藍天義的前胸。

藍天義也未望那攻來的劍招,身子突然一轉,左手一揮,竟向巢南子長劍之上迎去。

巢南子冷笑一聲,暗道:“就算你練成了護身罡氣,也不該打的如此之狂。”

心中念動,劍勢上暗加真力。

巢南子內功深厚,且這一劍貫注了全部內力之後,縱然是生鐵金石,也無法擋此一劍。

哪知藍天義掌與指要和長劍觸接之時,突然屈指一彈,正中劍身。

一股強大的暗勁,把巢南子手中的長劍,直蕩開去。

巢南子怔了一征,暗道:“這是什麼武功?”

心中念頭還未轉完,藍天義右手已然快如電光石火一般伸了過來,一把扣住了巢南子的右腕,**一甩,生生把巢南子長劍奪了過來。

朝陽子、浮生子、青萍子,都未料到藍天義竟然能在一招之下,把巢南子手中的長劍奪下,心頭大為震駭,三柄長劍,同時閃電擊出。

江曉峰冷眼旁觀,目睹那藍天義奪下巢南子長劍的手法,亦是驚震不已,暗道:“這人武功實已到了極高的境界。”

隻見藍天義右手一揚,奪得巢南子手中的長劍,投擲出手,流星飛失一般,破空直上。

原來,他竟要赤手空拳的力搏武當四子。

藍天又不但能心分二用,而且動作還快速無比,右手投劍的同時,左手屈指而出,錯錢兩聲,震開了浮生子和青萍子手中的長劍,身子同時微微一閃,避開了朝陽子手中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