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絹圖似是已經過了不少時間,已然變成黃sè。
王修撿起絹圖,十分小心的打開仔細看了一陣,點點頭道:“江少俠,這是一幅指示一處隱密所在的圖案。”
江曉峰道:“那就不錯了,老前輩是否能夠瞧出這圖指示何處?”
王修道:“武當山,這山上麵有一個突峰,老夫認識。”
江曉峰探首過去,瞧了一陣,歎道:“如若不是把圖交給老前輩,在下瞧上個三rì五夜,也是瞧不出一點名堂了。”’王修笑道:“這不要緊,你瞧不出來時,自然會問青萍子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如若是咱們同到武當山去,老前輩是否能夠找出圖上指示所在?”
王修道:“那要先到這座峰前後,再看四周形勢,才能決定,但這幅圖畫的並不複雜,如若真有圖中所示的地方,在下自信可以找到。”
江曉峰道:“那好,咱們幾時到武當山去瞧瞧?”
王修道:“此時此情,咱們也無法預料幾時才能夠離開少林寺啊!”
江曉峰道:“老前輩,那青萍子說的很重要,他要我盡早趕往那武當山上一行,他說這幅圖,對整個江湖的局勢,都可能有著很大的影響。”
王修嗬了一聲,道:“有這等事?”
江曉峰道:“好吧,如若咱們了然一些內情,也可決定是否可以去了。”
王修道:“我去問問他們,我現在去青萍子囚禁的地方。”
說罷,即轉身向外行去。
片刻之後,王修帶著青萍子,行了進來。
江曉峰抱拳一禮,道:“道長好麼?”
青萍子道:“少林僧侶對我不錯,住的地方,也十分安全,他們施用少林獨門手法,點了我兩處**道。”
江曉峰道:“彼此在搏鬥之間,難怪他們要小心一些。”
王修展開了手中的娟圖,說道:“道兄,目下少林寺仍處在極端的危機之中,天道教中人,隨時可以再向少林寺中攻襲,因此,在下無暇和道見多談,這一點要請道見原諒。”
青萍子道:“這個,貧道明白。”
王修道:“這幅圖是怎麼回事,道兄告訴江少俠,這幅圖十分重要。”
青萍子道:“很重要,也許它可能影響到整個武林大局。”
王修道:“這就是在下請道兄到此的用心了,在下用盡心機,也想不出,這幅圖為什麼能夠影響到整個武林大局?”
青萍子道:“王兄才華冠絕一代,素有神算之稱,不知是否已仔細的看過這幅圖?”
王修道:“在下看過了,不過,瞧不出它有什麼重要的地方。”
青萍子說道:“這幅圖,指示出一個十分隱密的地方。”
王修道:“不錯,在下也瞧出來了,但卻想不出那處隱密所在,和武林中有何關係?”
青萍子四顧了一眼,道:“這藏經閣中,隻有兩位麼?”
王修道:“這是少林寺藏經之所,平常之時,也是防守最嚴的地方,此刻,自然最更為嚴密了。但這地方,眼下卻隻有我們兩個人。”
青萍子道:“貧道曾經依照圖上所示,找到了那處隱密的所在。”
王修道:“你已經瞧過了?”
青萍子道:“沒有,我隻到了洞口,沒有進去。”
王修道:“快些說下去吧!少林寺的掌門方丈,很可能就要來了,如若道兄不願讓他聽到,那麼就隻有在他到此之前,說完內情。”
青萍子道:“貧道找到了那地方,見是一座十分隱密的山洞,那洞口十分細小,如無此圖,決難找到……”
王修道:“你既到了洞口,為什麼不肯進去呢?”
青萍子道:“因為我是武當弟子,那洞口有我們兩代武當掌門留下的手諭,不許武當弟子擅自入內,所以,貧道在洞口猶豫了很久,未曾進去。”
王修緩緩道:“道兄,那洞中究竟存放了什麼?”
青萍子道:“貧道沒有進去,無法說出那洞中存放的何物。”
王修道:“那麼道兄又怎能肯定,那山洞之中的存物,和整個武林都有著很大的關係呢?”
青萍子輕輕歎息了一聲,道:“我們武當派中,有一個傳說,也是一樁隱密,非我武當派中人,很少有人知曉。那就是我們武當祖師張三豐,曾留下了一套劍法,那套劍法曾經擊敗了當時武林中所有的高手,凡是敗在劍下的人,都受了傷。”
王修嗯了一聲,道:“不錯,有這麼一個傳說,隻是流傳的不廣罷了。”
青萍子道:“傳說那一套劍法,太過惡毒,本派祖師,手諭第二代掌門人,凡我武當弟子,都不許學這一套劍去。武當派雖然經那一戰,在武林中占了一席之地,但最jīng華的劍道,卻也因此失傳。”
王修道:“道兄懷疑,那套劍法,就留在那山洞之中?”
青萍子沉吟了一陣,道:“不隻是懷疑,而是有著十之**的把握。不過,那山洞之中,有很多凶險的埋伏,如若沒有這張圖,進入山洞之人,全無一線生機。這張圖,不但告訴你那山洞的位置,而且還指示出山洞中的埋伏,但你未進入洞中之前,也無法瞧出那洞中的含意。”
王修道:“這幅圖確是很複雜,但道兄未見山洞,怎的能知曉如此清楚呢?”
青萍子道:“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多年,而且求證所得,我這推斷不致有錯……”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我不是出賣武當派的隱密,而是為整個武林同道的武運。那套劍法,除了我們武當派的師祖之外,就沒有傳過第二代,所以,貧道相信,它決不會記載在金頂丹書上麵。再說江少俠又不是我們武當門下,用不著受我們武當先師的令諭束縛。”
一直很少開口的江曉峰,此刻卻道:“在下這點才智,縱然進了那山洞之中,也未必能夠解得洞中的隱密,希望能和王老前輩同去,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肯萍子道:“圖已經交給了你,如何處理,你們自己決定。”
言下之意,無疑是答應了江曉峰的請求。
王修道:“哆謝道見對我王某的信任,現在還無法預知是否能夠生離少林寺,進人那座山洞,不知道長是否還有別的要求?”青萍子道:“要求倒有一個,王兄如是不問,貧道就不會出口。”
王修道:“道兄但說不妨。”
青萍子道:“此劍術,本是我們武當派所有,希望江少俠,將來把它還入武當。”
江曉峰道:“貴門中人,都受那禁令束縛,在下縱然遇上一個才慧深厚的人,也無法還回武功。”
青萍子道:“那套劍法,隻可用來對付藍天義,一旦武林情勢恢複正常,希望江少俠就不再施用這套劍法。”
江曉峰道:“這個在下可以答允道長。”
青萍子道:“還有一件事勞請就商兩位?”
王修道:“請說啊!”
青萍子道:“可否告訴少林門下弟子,不要他們再點我**道。藍天義很可能找到這裏,貧道需要坐息,萬一有變,亦可保
命。“
王修道:“在下替道長說一聲就是。”
青萍子道:“兩位盡可以放心,貧道決不會欺騙兩位。”
王修道:“此事還未到完全開朗之境,道兄還要緊守此秘,不能宣揚出去。”
青萍子道:“貧道明白。”
王修道:“好!咱們走吧!”
轉身向外行去。
青萍子緊隨王修身後而行,一麵低聲問道:“王兄,那江曉峰是否配學這套劍法?”
王修道:“他如不配,放眼天下。再無第二個人可以學了。”
青萍子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貧道還沒有看錯。”
兩人剛剛離去,宏光大師已帶著天彈、天音等行入閣中。
江曉峰站起身子,抱拳相迎。
宏大大師還了一禮,道:“王施主呢?”
江曉峰邁:“片刻就來。”
語聲一頓:“諸位要在此練習貴派絕技,在下留此不便,我先告退。”
宏光大師還未來及答話,王修已快步行了進來,接道:“我瞧江少俠不用避了。”
宏光大師道:“本寺中絕技,不宜外人瞧看。”
王修道:“江少俠不是外人,他為了貴寺,劍鬥受傷!”一麵說話,一麵舉步行近了宏光大師;低言數語。“
宏光大師連連點頭,道:“王施主說的不錯……”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接道:“江少俠不用避出去了。”
江曉峰暗暗討道:“這王修說服人的能力,的確是少見,似乎是三言兩語,就把那少林方丈給說服了。”
口中卻應道:“好!大師既然相信在下,我坐在一側,不看諸位習武就是了。”
宏光大師道:“不但要你江少俠看,而且還要你江少俠學。”
江曉峰道:“這個,方便麼?”
宏光大師道:“數百年來,我少林派中,大都是隱技自珍,武林中無人不知,我少林寺中,收藏有七十二種絕技密本。但這些年來,本寺雖然代有才人,但卻沒有一人,能同時把七十二種絕技,完全學成,集於一身。不幸的是,敞寺中嚴密收藏的絕技密本,竟然已有很多外泄。”
江曉峰道:“泄於何處?”
宏光大師道:“那金頂丹書上,就記述有我少林絕學。隻不過,貧僧無法斷言,那金頂丹書上,記述有本寺中幾種絕技罷了。”
語聲一頓,接道:“但貧僧這套大悲仗法,未列入七十二絕技之內,代代都由掌門人傳授下來。這套杖法的用心,原本是用來防止本門中高手叛離之用,也代表了掌門人的權威,想不到,如今用以對付藍天義”
目光轉注到王修的臉上,道:“王施主的才華,已贏得本門全體僧侶的敬服,貧僧對他更是欽敬。他要貧僧通權達變,造就你去抗拒藍天義對江湖上的威脅。因為你是唯一能夠抗拒藍天義的人物”
江曉峰道:“大師過獎了。”
宏光大師微微一笑道:“貧僧信其判斷,服其才華。故信其然。因此,貧僧決心把一套大悲仗法,在傳與兩位師叔時。同時傳授給你。”
江曉峰道:“這個”王修接道:“武林正麵臨大敵,江少使鐵肩擔下正義,身負八武林安危大任,不用推辭,此刻時間極為寶貴,諸位可以開始練習了。在下出去看看,如無行列特殊清形。就不驚動諸位。”
轉身行出港經閣,順手帶了閣門。宏光大師目睹王修去後,燃起兩支火燭,神情肅然的望著天禪、天音說道:“兩位師叔,對貧僧把我少林絕技傳於外人一事,不知有何高見?”
冷佛天禪大師答道:“事緣特殊大變,不可拘於小節。”
天音大師道:“掌門人縱橫全局,悉憑作主。”
宏光大師道:“江少俠,你學得本門的密技之後,希望答允貧僧一事。”
江曉峰道:“大師吩咐,但得力能所及,無不答允。”
宏光大師道:“答允貧僧,這套杖法,是少林以外的人,由你始,由你終,不得再傳授他人。”
江曉峰道:“貴寺絕技,江某怎能私相授人?”
宏光大師笑道:“貧僧相信江少俠是君子,一言九鼎。”
江曉峰道:“大師放心,我江某人出口之言,如有背棄,必遵天譴。”
宏光大師道:“咱們現在開始,貧僧先把全套杖法,講解一遍,諸位先了然一個大概,再行一招一式的練習。”
天禪、天音和江曉峰立時貫注全神,凝目相待。
宏光大師口中解說,手中的綠玉佛仗,開始習練。
他出手很慢一招一式,都施的十分仔細。
江曉峰天賦奇佳,再全神貫注,那繁複的杖法,竟能都一一記於心中。
從天憚、天音、和江曉峰三人的神sè之上觀察,三個人對這套杖法的領受情況,各有不同。天禪、天音,嚴肅中略帶茫然,江曉峰神情卻流露無限敬佩之sè。
原來,江曉峰發覺了這一套杖法,乃是防守中最佳的武功,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緊張嚴肅之中,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那緊閉的閣門,突然大開。
神算子王修大步行了進來,道:“大師,請暫住手。
其實,不用他說,宏光大師已然停手,四個人,八隻眼神,盯望在王修身上。
宏光大師輕輕咳了一聲,道:“什麼事?”
王修道:“我和江少俠有點事,出去一下,三位大師隻管繼續下去。”
宏光大師道:“不知是否當問,兩位要到何處”
王修道:“出寺一行,早則一個時辰,遲則天sè破曉之前,定可歸來。”
江曉峰道:“好,什麼時間動身?”
王修道:“現在就走。”
江曉峰道:“此刻何時?”
王修道:“正是初夜二更天。”
江曉峰道:“好快的時光。”伸手取過靠在壁上的長劍,接道:“咱們走吧”
冷佛天樣沉聲喝道:“慢著!”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什麼事?”
天禪大師道:“兩位此時出動攻敵,也許敵確無備,但少林寺也是真空,如是引敵人反擊,老禪師兄弟和掌門方丈,都在藏經閣中練武,何人能抗拒藍天義,何人督眾迎敵?”
王修道:“大師顧慮甚是,但這一點,在下亦早想到,我們此番出寺,並未存和人動手之意。”
天禪道:“查看虛實?”
王修描線頭,道:“下毒。”
宏光大師接道:“在天道教徒身上下了毒?”
王修道:“非也,非也,對付藍天義可以不擇手段,但那些教徒,都是被迫為他效命之人,應屬無辜,在下也下不了手。”
天禪冷冷說道:“我越聽越糊塗了。”
其實,糊塗何至天禪一人。天音和宏光大師,都是滿麵茫然不解之sè。
王修道:“我要在那虎猿身上下毒,藍天義再行役用虎猿猿攻襲咱們時,我就可使那些猛虎、猿獸臨陣毒發,形成亂局。”
宏光大師啊一聲道:“一定要江少俠同去嗎?”
王修道:“不錯,有他同行,萬一遇上了敵人巡夜,可求速戰速決。”
天禪大師似是還待多問,卻被宏光大師搖手阻止道:“王施主算無遺策,必已是早有成竹,兩位去吧!”’王修道:“天亮之前,在下定然可以回來。”
帶江曉峰大步而去。
天禪大師目睹兩人的背影消失之後,搖搖頭,道:“掌門方丈,對那位王施主太過容忍了。咱們少林寺中的事,仍該由掌門人作主才是。王修縱然是妙算無誤,行事之前,也該先和掌門人商量一下。”
宏光大師道:“如若不是王施主的策劃之功,咱們如何能夠支持昨宵一戰。有些時候,咱們也不能問的太多。”
冷佛天禪心中有些不忿,但還是忍了下去,未再多言。
天音大師掩上閣門,道:“江少俠離去了,掌門人是否還要指點那大悲杖法?”
宏光大師道:“咱們繼續的練下去。”
原來,他早已瞧出了江曉峰比他們學得較多,已然隱窺全豹。
再說王修帶著江曉峰,一口氣奔到了少林寺外,才停下腳步,低聲說道:“剛才我出寺巡查,竟看到了藍家風。”
江曉峰突覺心頭一躍,道:“藍家鳳?”
王修道:“不錯,藍家鳳,她似乎是被人押解而去的……”
江曉峰急急接道:“走的那個方向?”
王修等停身之處,仍是少林僧侶的防守之區,一麵舉步而行,一麵說道:“那地方隻有一條去路,你不難追上,你不用心急。”
談笑之間,行到了一株大樹之下。
王修飛身上樹,江曉峰隨著也飛躍而上。
王修爬到了樹頂,低聲說道:“這是少林寺最前端的防守之點,再向前走,三丈之後,就是天道教的前哨了。”
江曉峰心中焦急,道:“藍姑娘去了那個方向?”
王修指著夜sè中一條白線似的小徑,道:“那是一條碎石鋪成的小徑,通往寺後一座尼庵,如若藍天義準備把藍家鳳送離此地,決不會走這條路。”
江曉峰心中突然動了懷疑,說道:“夜sè深沉,老前輩怎樣看清楚了那是藍家風呢?”
王修微微一笑,道:“問的好,這就是藍家鳳的聰明了,她在行進之中,不時故意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傳播甚遠,顯然是暗中運了內功。更妙的是,在這巨岩之下,忽然會亮起一個火熠子,正巧在下趕上看到。”
江曉峰道:“她怎會知曉你在此呢?”
王修道:“她不過碰碰運氣罷了,希望守在此地的少林僧侶看到,能把此訊傳入寺中,那傳入你的耳中,巧的剛好我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