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安排秦淮茹和賈旭東回到房間裏歇息,他自己則走出了院子,去調查程治國的情況。
接近傍晚時分,易忠海回到了院子裏,發現所有的賓客已經散盡,隻留下滿地狼藉。
有幾位大嬸在忙著清理場地,
而從賈家傳來的,除了賈張氏的怒斥,還有傻柱幾個人的喧鬧聲。
“那些家夥還在搞些什麼?”
他的眉宇間浮現出不悅。
一位老太太歎氣道:“旭東下午清醒了一點,那些小子們又去找他,非要拉著他再喝酒不可。”
“真是讓人頭疼!”
老太太沒再多說,
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切無非是那些小夥子們因為秦淮茹的美貌而起的。
易忠海輕哼了一聲,轉身前往劉海中的家。
一進門,他便把探得的消息傳達給了劉海中。
“這樣說來,程治國真的定為了四級工人?”
劉海中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意外。
“確實是趙傳開主任親自測評的,沒有錯,他明天就要正式上崗了。”
“沒想到……”
劉海中小聲咕噥。
“不必過多擔憂,就算他成了四級工人,那也隻是一名四級工人。”
說著,易忠海輕拍了劉海中的肩膀,隨即起身離開了。
他對這件事已經有所接受。
與程治國之間的矛盾恐怕難以輕易化解。
將來,隻要程治國安分守己,他自當恪盡職守,公正處事。
但若對方有任何不理智的行為,圖謀不軌,他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盡管年輕,但能達到四級工人這一級別的確顯示了程治國的不凡才能,未來或許會有更大的成就。
不過,在當前情況下,
無論是家庭之內還是工廠之中,程治國尚且無力與之抗衡。
......
夜幕降臨,那群鬧哄哄的客人終於各奔東西。
秦淮茹長長地舒了口氣。
賈旭東喝得很醉,多次嘔吐,搞得屋裏亂七八糟,
秦淮茹硬忍著惡心的感覺,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打掃幹淨。
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賈張氏躲進了內室專心計算禮金,並未施以援手。
秦淮茹再次輕歎,
雖已邁入城市生活的大門,她也明白這意味著並沒有真正告別鄉村女子的身份。
前方等待著她的,還將有很多異樣的眼光。
但她並未因此沉湎於自哀之中,對於即將到來的一切,她早已心有準備。
整理好房間後,她打開窗戶通了風,打算處理完個人事務後再休息。
無論如何,這裏終究成了她的家。
秦淮茹環顧四周。
雖無奢華裝飾,但青磚綠瓦、整齊潔淨,遠勝鄉村。
電力偶有不穩,但在鄉下幾乎見不到這樣便捷的設施。
屋內的家具配備齊全。
為她結婚,婆婆竟買了一台縫紉機。
這機器對她而言全然陌生,從未嚐試操作過。
但從明天起,她就可以試一試了。
特別是冬天,不再需要頻繁伸出冷手縫製衣物,這一改變讓她心滿意足。
她嘴角揚起滿意之笑,穿上鞋,準備出門。
盡管屋內備有便桶,丈夫賈旭東早已鼾聲如雷,她依然感覺些許尷尬,決定去院子中的公共廁所解決。
門輕聲“吱呀”
一聲,引起了賈母的注意。
“誰啊?”
她問。
“媽,是我,出去方便一下。”
“好吧,回來記得鎖門。”
隨著“嘩”
的聲響,賈母熄滅了煤油燈。
秦淮茹應聲而出,正屋並未點燈,顯然舍不得為她短暫的外出而耗費貴重的燃料,故而在她出來時四周一片漆黑。
然而秦淮茹並無太多在意,在院子微弱的光芒中完成如廁,隨後依照記憶摸回房間。
重入門時,她摸到一瓣鮮豔的紅花,不禁一怔。
她分明記得門上並無此物。
不過,隨即她自我嘲笑地笑笑,或許隻是一時疏忽。
畢竟今天是婚禮日,賈家門口怎少得了這傳統的喜慶標誌?她輕推房門,進入室內。
主屋昏暗,更加詭異的是裏屋竟也沒有絲毫光芒,甚至煤油燈亦已熄滅。
剛聽賈母說過方便之事,為何連這點煤油都舍不得用?秦淮茹心中升起一絲委屈,認為城裏來的婆婆可能並不十分喜歡她。
然而這是婚禮第一天,婆婆就急於展現出強硬姿態,似乎是對自己的一場教訓。
心中雖有疑問,但並未敢再開燈,生怕這被視作對賈母的挑戰。
她不願初入新家庭便與家人起衝突,便摸黑脫去外套,小心翼翼地鑽入溫暖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