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一望向坐在一旁的神久夜,眸色暗了暗,其實當年動用所有的力量都找不到小主,他就覺得疑惑了,就算小主有天大的本事,也是不可能逃過星座的尋找的,除非是有人能夠幫她,而這個人的力量是絲毫不容小覷的,顯然擇木端和佐木、水野洛川也是不可能的在他眼皮子將小主藏起來的,而小主真正認識的人有能力幫她的也就隻有神久夜了。神氏在歐洲的勢力就是地下的帝王,雖然在東方的力量相較於歐洲來說是弱了點,卻要躲過星座的搜尋隱藏一個人的行蹤也是足夠了,而且當年小主離開後不久神久夜也離開了,回歐洲了,讓他一直以為他將小主帶回了歐洲,可是卻沒想到,小主改名換姓藏了起來。這三年來神久夜一直都不曾回來過,讓他無處可循,這次神久夜借擇木訂婚這樣大張旗鼓的出現,倒是讓他起了戒心,派人調查在神久夜剛到紫苑的時候他便急急忙忙驅車趕來,他肯定他一定是去見小主了。
說不恨他,那是不可能的,這三年來他將小主藏匿著,躲過星座的搜尋。可是他又有什麼資格恨他呢?如果不是小主自己選擇的離開,誰又能夠帶走她呢?
神久夜看向宮藤一,那雙眼睛裏哀傷,心疼,還有絲絲恨意,可是卻終究消散而去,化為滿滿的眷戀。他的心無言的疼了一下,其實宮一恨他多好,這樣就可以讓他有堅持不放手的理由,有可以再停留在她身邊的借口,可是現在的他該成全了嗎?也許……他該放手了,宮一那樣愛她,將她交給宮一,是唯一能夠讓她幸福的吧,原來愛情到了最後最傷最疼的是放手,他忽然又想起那年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眼睛明亮的就像是天使,就像可以看見心裏最最潮濕黑暗的地方,這麼多年來,空了,此刻才明白,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就像怎麼握都再也握不住了,什麼東西丟了,再也找不回來。淚順著眼眶滑落掉在雪白的地毯上卻毫無知覺,什麼都不重要了,隻要她幸福就好……
這是餘樂第一次看見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場景,那晶瑩的淚珠順著神久夜的臉劃下,她仿佛聽見了淚珠墜地的聲音,輕輕的卻格外的響亮。她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人握在手裏捏著疼的忘了呼吸。這個男子,邪魅而狂野,她以為這樣的人沒有眼淚,可是那一刻的他收斂起了所有的狂傲與魅惑,脆弱的就像是失去了最最珍貴的珍寶孩子一樣,蒼白無助。
她望著神久夜呆呆的,心被什麼觸動著,心裏的那根琴弦在那一刻被撥亂……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兒動了動,眉頭緊緊的皺著,手似乎被什麼緊握著,好溫暖,好溫暖,那麼熟悉的觸覺,那樣靠近的氣息,那樣讓她眷戀的味道,是哥哥,是哥哥……,這是在夢中嗎?她皺緊了眉,緊緊的將手裏的手抓緊,她害怕,每一次的夢裏永遠都是抓不緊的他,永遠都是他的背影,越行越遠,無論她怎麼哭喊,他都沒有停留。或者就是她在人群裏忽然見到他,可是他卻與她擦肩而過,絲毫沒有看見她,她死死的拉住他的袖子,卻換來他一個陌生的眼神,他忘了她,他看向她的目光完全不是當初的寵溺,滿眼的陌生,刺痛了她的眼睛。他毫不猶豫的皺眉走開,任她留在原地失聲哭泣,每一次醒來她都害怕的在夜裏睜眼,滿臉的淚痕,身邊再也沒有那青草一樣的味道。
可是現在的她好安心,他的味道是那麼近,他的手是那麼溫暖的緊握著她,這是一個夢她可不可以再也不要醒過來,她不想再一個人麵對整個冬天的寒冷,她不想再在醒過來的時候隻能在回憶裏一遍又一遍的去尋找他。她好累了,她好累,她不想再在夜裏醒來再也找不到她。可是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離他那麼遠,她找不到她了……要怎麼辦……怎麼辦……心在那一刻,慌張惶恐的如同末日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