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農村隨父母來到鋼廠,從鄉村滿眼的蔥鬱到鋼廠的高樓廠房,讓年少的我充滿了好奇和欲望。
年少時,總愛隨父親去看那一座座高爐。四座高爐的爐頂總是冒著濃濃的白煙,而少年的夢隨著那一嫋嫋的白煙升入雲天。父親穿著厚厚的帆布工作服,戴著棉手套,手握鋼釺,捅開爐膛。一股紅流“嘩”的像火龍般的破膛而出。通紅通紅的鐵水映紅了鋼鐵漢子們的臉,鐵花飛濺,揮汗如雨的煉鐵漢子們在爐台上揮灑滿懷的豪情。這時,父親的臉上總是飛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站在爐台下遠遠看高爐的我,看不盡那鋼鐵叔叔揮舞的豪情,看不盡那不知疲憊在爐台上終日來回拉料的料車。少年的我滿眼是迷惑不解,為什麼叔叔和父親,還有那高高的爐子日夜不停的工作?他們不累嗎?
日子在慢慢流走。長成青年的我已在外地工作,然而我終是離不開這座城市。每天騎著一輛瘦馬似的破單車,吱吱呀呀的踩上一個多小時,回到這個少年時隨著嫋嫋雲煙升騰夢想的地方。
站在爐台下看那飛濺的鐵花和豪情的漢子們時。再沒有年少時的迷惑不解。因為戀人也如父親般的站在那爐台上,像當年的父親一樣揮汗如雨,唱著那鐵水飛濺、豪情滿懷的歌。
青年時看高爐再沒有年少時那般抬頭仰望痛了脖子,高爐也沒有那般的高大威武。然而,四座高爐變成了五座,設備也由手動變成了自動。設備的更新,勞動量的減輕,使鋼鐵漢子們不再那般的勞累。那滿室的電腦屏,大大小小的操作器,控製著每一個關鍵的地方。卻讓年青的我聯想翩翩,科學技術真是神奇,這麼多的高科技設備那些粗粗的漢子們能駕駛嗎?
即將步入中年的我,卻從外地回到了這座留著我少年時夢想的鋼廠。再去看那高爐時,五座高爐的旁邊,一夜間多出了一座雄偉的大高爐。它的設備是當今最先進的裝備,它的吞吐量卻高出這五座高爐的好幾倍,它的產品質量勝出一籌。我不禁感歎漣鋼人的偉大。
退了休的父親總會留念他曾經工作的爐台。愛人也由年青步入了中年。然而,高爐依然聳入雲天,依然不知疲憊的為鋼廠吐出通紅的鐵水,奔流不息的穿過歲月的時空。
我站在時光的隧道裏仰望高爐,回望高爐伴隨著漣鋼曾經流過的歲月。由簡單的土高爐到現代化的五座高爐,經過了技術的改造、設備的更新。由五座高爐到六座高爐。每座高爐由日產鐵水幾十、上百噸到現在日產四千多噸的大高爐。奔流的鐵水到沸騰的煉鋼爐裏再軋成一根根、一捆捆、一堆堆的鋼材,曾為大江南北的改革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如今漣鋼又產出一張張超薄板材,它的科技含量之高,技術之精湛,足以讓漣鋼人感到驚歎和自豪!這期間漣鋼跨過了四十多年的時光,高爐也經曆了四十多年的風雨,父親陪伴著鋼廠的高爐走過了他幾十年的風雨人生,還將繼續他的風雨曆程……
我愛父親,也愛在高爐上揮灑豪情的愛人,更愛這充滿活力、日新月異的新漣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