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終於還是死了,至於她是怎麼死的李曄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當然,對於整合王氏留下的殘餘勢力李曄是不會客氣的,不過這等小事也用不著李曄親自出馬,讓墨雨去招呼一聲,約個時日見上一見也就差不多了,現如今擺在李曄麵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為嚴方下個套子——這對李曄來說是道考題,伍老夫子完全就是一派聽從吩咐的架勢,壓根兒就沒有一絲一毫插手幫忙的意思,由著李曄去部署。
拿住嚴方的把柄並不算難事,伍老夫子手中就有著不少的證據,可該如何給嚴方下套子,以求得雙方共贏的機會卻很難,總不能拿著那些個把柄衝到禦史衙門去當麵展示罷——先不說嚴方會不會老羞成怒之下來個兩敗俱傷,就算嚴方肯屈服,又如何能瞞得過朝廷的耳目?一旦被捅了出去,沒地就是同歸於盡的下場,很顯然,由越王府親自出麵是絕對行不通的,唯一可行之道就是曲線救國。
顯慶四年二月二十日,一個很普通的日子,談不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若要說有的話,那就是安陽董家家主董明第三房小妾的生日,按理說這等妾室過個生日也無甚大不了的事兒,壓根兒就搬不到台麵上來,不過董家要想就此慶賀一番卻也沒人敢說不行,至少安陽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是不會掃了董家的麵子的,這不,除了越王府因有喪事隻是派了人送了禮人未到之外,滿安陽受邀的世家、官吏們全都到了得月樓,即便是範陽道禦史嚴方也不例外。
菜是好菜,得月樓原本就以美食佳肴享譽相州;酒更是好酒,大名鼎鼎的“得勝歸”等閑人是喝不到的;主人更是好客之人,歌舞聲色助興,勸酒之聲如潮,值此盛情,不醉更待何時,於是乎,一場酒筵下來,出席者大多喝得伶仃大醉,暈乎乎不知天南地北,至於好酒如命的嚴禦史更是早就醉得走不得路了,殷勤的主人自然是不會讓嚴禦史就這麼東倒西歪地走出去丟人現眼的不是?於是乎,醉醺醺的嚴禦史就由著兩美貌舞女簇擁著躲進了雅室,至於節目嘛,隻要是個正常男人想想就能明白了罷。
節目自然是好節目,不過嚴方卻沒能享受到——擁著兩美嬌娘才剛進雅室的嚴方醉眼朦朧中突然間瞅見一名青衣少年正大模大樣地高坐在上首,後頭還站著兩位滿臉殺氣的彪形大漢,酒頓時醒了幾分。眼瞅著事情有些子不對路,嚴方一把推開身邊的兩個美嬌娘,身形後縮,便想衝將出去,別看嚴方一把老骨頭的,那動作還真麻利得很,一般人還真做不到如此順溜,隻可惜嚴方快,邊上那兩個美嬌娘卻更快,還沒等嚴方明白過來怎麼回事,整個人已經被兩丫頭硬生生摁倒在椅子上。
“你,你們想幹嘛?本,本官是,是朝廷大員,爾等、爾等竟敢如此無禮,不怕抄家滅族乎?”嚴方原本就酒後無力,此時壓根兒掙脫不了身後那兩美人的鉗製,不禁有些慌了神,緊趕著叫了起來。
“怕,小王怕得很,嗬嗬,嚴禦史,小王李曄有禮了。”坐在上首的李曄哈哈一笑道:“嚴大人想來喝多了些,嘿,這正事也不好談,來人,給嚴大人送上些醒酒的藥。”站在李曄背後的一名大漢默不作聲地躬了下身子,從地上拾起個盒子,沉著臉走到了嚴方的身前,麵無表情地將盒子放在了幾子上,伸手一掀,將盒子打開,露出了一顆人頭,那頭上的血跡尚未完全幹透,死魚般的眼直愣愣地圓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