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塵離顧老爹最近,自然聽到了骨頭短裂的聲音,立刻道:“爹,你怎麼了。大哥,快把爹扶進屋裏。爹的腳好象斷了。”
顧老大也慌了,連忙鬆開了顧老娘,跑了過來,扶住了顧老爹。兩兄弟一左一右地扶著顧老爹往屋裏走。其他的人頃刻走得一幹二淨,隻留下了顧老娘一個人還站在院子裏。
看到顧老爹他們進了房門,顧老娘這才突然反應了過來,奔了上去。顧清塵回頭攔住了她:“爹這邊有我就行了。您去歇會兒吧。”
顧老爹的腳倒是沒有骨折,隻是脫了臼。顧清塵讓顧老大扶著他,有些擔心地看向顧老爹:“爹,可能有點疼。您忍一下。”
“這點痛算什麼。”顧老爹衝著顧老大擺擺手,兩隻手扶著椅子的扶手。顧清塵也不再說,低下頭,輕輕地轉動了一下顧老爹的腳踝,手摸著位置,使勁一正,顧老爹的眉登時皺了一下,但是同時,腳踝的痛減輕了不少。
顧清塵又將藥膏抹在了手心,給他揉搓著腫的地方。顧老爹隻覺得一股清涼滲進了他的皮膚,腦袋也清明了不少。他看著顧清塵:“老三,等會兒我和你大哥就回去。你和你媳婦兒,受委屈了。”
顧老大見顧老爹表了態,也開了口:“老三。娘她在家裏,大家夥兒順著她,她可能習慣了。”
“好在圓圓沒事。如果他真丟了,我恐怕,真的連這把老臉也丟盡了。”顧老爹一隻手拍拍顧清塵的肩膀,“爹等會兒就把你娘帶回去。你放心,再不讓她來打攪你們的日子。”
顧清塵手上的動作仍舊是不停,半晌他才說了一句:“爹,多謝你了。”
顧老爹看著自己的小兒子,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很想安慰一下,但是一邊是自己的結發妻子,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他站在誰的立場上,都令他為難。以往都是這個小兒子在讓,這回,他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妻子的過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顧老娘被強行帶走了。家裏驟然安靜了下來。宋師傅抱著圓圓溜達了好大一圈,這才回來了。圓圓看到奶奶不見了,隻是問了一句,聽說爺爺和大伯把奶奶帶回去了,圓圓的嘴撅了起來:“哥哥和姐姐來了都不等我,也不跟我玩。”
紅棉心情十分好,摸著圓圓的腦袋:“小鬼頭兒,你的哥哥姐姐沒有來。隻是爺爺他們來了。等到秋天樹葉落完,開始下雪的時候啊,你就有弟弟妹妹一起玩了哦。”
圓圓的嘴還是撅地可以掛個油壺了:“那還有好久啊。娘,現在就叫弟弟妹妹出來跟圓圓一起玩嘛!”說完,他趴在了芙蓉的肚子上麵,像是敲門那樣敲了敲:“弟弟妹妹,快出來了。不然哥哥不跟你們玩了哦。”
本是心情不好的顧清塵見到圓圓的模樣,臉上終於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這天吃完午飯之後,賀大嬸忽然急急忙忙地往後院來:“顧老板,老板娘,衙門來人了!”
宋師傅正品著茶,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拿起了扇子扇了兩下。圓圓爬到了他的膝頭,要去看他的扇子。宋師母也是一點都不慌,拍著圓圓的小屁股,扶著他的腰:“小心摔了,爬慢點。老頭子,你就把扇子給圓圓玩下不就得了?這麼大個人了,偏跟我家圓圓搶。”
官差們已經到了院子裏了。芙蓉和林氏他們暫避回了屋裏。來的人並沒有裏長本人,而是他身邊的一個衙役頭子,姓王。望衙役遞上了一張帖子:“宋老先生,我們家大人有請。”
“不忙,我且問你。那兩個擄孩子的人口販子可招了?”宋師傅隨手將那帖子放在了一旁,問道。
王衙役的臉上立刻堆上了笑:“老先生,大人有交代,這事啊,還請老先生過去,大人親口對您說。”
宋師傅笑了一下:“如今當官的也有官架子了。也罷,我就去走走。”他給顧清塵使了個眼色:“既是說這事,這孩子的爹,也可隨我一道去聽聽裏長是如何秉公斷案的吧!”
王衙役眼睛都沒眨一下,欠了欠身:“自然自然。”
顧清塵與宋師傅便走了。芙蓉在裏間聽得分明,心裏又有些七上八下,不知道那裏長又會如何處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