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卻如冬日寒風,帶著徹骨的寒冷。
沒有人想到,那少年竟真的這般不可激,直接就出劍了,劍鋒架在守閣弟子的脖頸上,絲縷血液仿佛連成線,緩緩流落。
人們驚歎,詫異,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少年。
說他沉不住氣?還是魯莽衝動?
誰也不知道。
但那守閣弟子雖心中懼怕,可卻仍色內厲荏道:“我不信你真的敢對我動手,你此舉已然觸碰宗門戒律,若是再進一步,執法堂饒不了你。”
“你若是敢殺我,必然會被執法堂關進煉妖塔中,屆時你也自身難保,死在煉妖塔中!”
煉妖塔,乃是滄瀾劍宗專門所設立的一處關押之處。
裏麵滿是劍宗強者從各處抓來的妖獸,通常隻有犯下大錯的弟子會被關入其中,而進入其中能活著出來的,十不存一。
守閣弟子正是因為有這個底氣,所以才不相信贏啟敢動手。
然而。
贏啟隻是冷冷注視著他,眼眸中沒有絲毫情感色彩,殺意幾乎要化作實質,手中劍器嗡嗡作響,仿佛隨時都將徹底出劍。
“我無父無母,從凡塵中來,身上了無牽掛,拜入劍宗後一再遇見麻煩,有人不止一次兩次的想要折辱我。”
“如此,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敢出劍殺你?”
“大不了,一了百了便是!”
他緩緩開口,在最後甚至一字一頓,眸中的冷意越發淩冽,言語間仿佛在述說,大不了玉石俱焚。
並且,他真的很瘋狂,斬天劍意繚繞在周身,那種難以言明的鋒銳感,仿佛壓在在場每一人的心頭。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頭頂,仿佛懸著一把劍。
而那守閣弟子更是如此。
他感受到了死亡仿佛在逼近,頭頂懸著的那把劍已經徐徐落下,仿佛頃刻間就要斬去他的頭顱。
他,隻是個普通外門弟子而已。
何曾經曆過這樣的場麵?
他確實是受人指使,也有著自己的心思在裏麵,可當如今麵對生死抉擇的時候,他不敢賭,不敢賭贏啟不會出劍。
“我……錯了。”
守閣弟子呢喃著,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身體不斷顫抖著,死亡臨近的感受並不好,沒有誰能夠直麵死亡。
而在剛剛,他便覺得自己仿佛在地獄中走上了一遭。
贏啟默默注視著對方,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找對方麻煩,因為他知道對方壓根不算什麼,真正需要麵對的,是對方身後所站著的那些人。
周家,或許隻是其中一個。
若是他預料的不錯的話,恐怕還有功法樓長老的默許,如若不然對方不敢膽大至此。
“多謝閣下借劍一用。”
贏啟轉身,將手中那柄劍還給了真正的主人,盡管他之前借的時候沒有詢問過對方的意願,可借了就是借了,他覺得自己一直是個很有禮貌的人。
隨後。
他便邁開步伐,朝著功法樓走了進去,沒有再理會身後事。
那守閣弟子自覺羞辱,沒有顏麵繼續留在這裏,在一陣掙紮之後推開人群,逃離了這裏。
而人們的目光卻集中在贏啟前進的背影身上,不知多少人心中發出陣陣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