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歌神情複雜的望著贏啟,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贏啟所為。
因為贏啟雖掌握一道不俗劍意,可卻並無修為,也從未修行過任何道術法門,按理來說不可能在他人體內留下一道足以致命的劍意。
但敵人自然也明白這一道理,可卻仍然這般做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或許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要將這件事情徹底栽贓給贏啟,並且恐怕許多地方都已做到天衣無縫,難以發現其紕漏。
而且哪怕真的有所紕漏,贏啟又如何證明這一切不是他所為?
那名弟子已經死了,其體內留下的劍意也確實與其所掌握的那道極其相似,如今已被執法堂的執事認定乃是他所為。
此等罪責,隻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師姐,修行界……難道真的這般殘酷嗎?”贏啟默不作聲,卻在半晌之後長出一口氣,徐徐開口問道。
所有的所有,比他想象中的要殘酷許多,並且也肮髒許多。
那守閣弟子確實刁難於他。
可平心而論,歸根結底還是受人指使,可如今那些人為了對付他,甚至不惜將這位守閣弟子殺害,也要栽贓陷害於他。
並且他猜測,這其中甚至還有執法堂的參與,如若不然不會這麼快就定罪,必然是有人在其中暗自勾結。
他這一瞬隻覺得有些心累。
或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勾心鬥角。
“有人心的地方,就是複雜的,就是殘酷的,有人為了完成目標不擇手段,也有人為了除去敵人不惜一切,今日的朋友或許明日就是敵人。”
陸清歌雖心有不忍,那畢竟隻是個剛滿十六歲的少年,卻不得不搖頭告訴了這一真相。
因為這就是真實的修行界,殘酷而又沒有底線。
諸如今天發生的事情,或許在他處也在發生,或許在曾經也早已發生過無數次。
“我殺了人,會怎麼樣?”贏啟淡笑一聲,笑聲中充滿苦澀之意,將目光望向陸清歌。
他,並非真的殺人凶手。
但他知道,這件事情短時間內他絕對洗不清,敵人也不會給予這一機會,所以他隻能坐實這個名頭。
至於該如何反擊?
他想不到,也做不到。
他隻是個剛剛拜入滄瀾劍宗不過兩三個月的弟子罷了,毫無根腳可言,唯一的依仗或許就是陸青山,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這些人?
“宗門戒律有言,胡亂殘殺同門者……償命!”陸清歌深吸一口氣,隨後又重重吐了出來。
贏啟眉頭一蹙,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路可走?”
規矩,在設立的同時也注定會被人所打破,同時也注定有一批人不會被這份規則所限。
就比如殺人者是劍宗宗主,又或者是一代長老,又或者是宗門天驕。
他們會為了一個普通弟子的死而償命嗎?
答案是自然不會。
就比如他那位不靠譜的父親,在各種傳聞中,早就不知殺死多少人了。
其中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乃是同門,如若不然也不會被這麼多人所記恨,就因為他當初無法無天,硬是一路殺了過來,甚至殺到別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