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最後一層濃厚的霧層之後,下麵的霧氣反倒變得稀薄起來,這時候寒潭下麵的景象完全呈現在他的視線當中。
在離水麵還有數米高度時,張子樂鬆開繩子縱身一躍,憑借自己凝氣六層的實力,還算輕鬆的落在了下麵潭水周圍的陸地上。
“真冷啊,身體都快凍僵了!”這下麵的溫度比上麵還要冷好幾倍,張子嶽明顯感覺身體已經開始變得僵硬起來。
盡管如此,他還是將自己身上所有衣服全都脫得一件不剩,然後朝著寒潭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身上像是正被無數把鋒利的小刀和尖刺又割又刺的,劇痛難忍。但再難忍也得忍著。
張子嶽終於走到寒潭邊上,毫不猶豫的走進水中,潭水剛剛沒過腳背,整隻腳就好像與身體分離了一樣,就此失去知覺。等到他繼續前行,走到水位齊膝高的地方時,可以看到沒在水下的皮膚表麵都凝結成冰。而冰冷的潭水仿佛要沿著每一個毛孔鑽入身體裏麵,將他的身體徹徹底底的凍成一塊堅冰。
張子嶽甚至可以感覺身體細胞在迅速僵凍,疼得麵部都扭曲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神經都快被凍得凝固了一般,身體做出的每個動作,都需要耗費數倍於正常情況下的精力。盡管如此,他還是咬牙堅持,而且背靠著水底的岩石,讓自己平躺在水裏,於是潭水瞬間將其淹沒,連頭發也沒有露出水麵一根。
在被潭水淹沒的那一刻,張子嶽按照《金鍾不滅身》上所敘方式來運轉元氣,鍛煉肉身。
然而,寒氣的威力實在太霸道了,張子嶽的思維和身體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兩種影響加在一起,元氣在體內運行的速度慢到出奇,幾乎像是快要停滯下來一般,盡管如此,張子嶽依然全身心的投入到《金鍾不滅身》的修煉當中,而元氣在體內緩緩流走時,也起了一點抵禦寒氣的作用,雖然僅僅隻能抵禦一點點的寒氣,但就是這一點點的差距,才勉強保持著沒讓自己被凍成冰雕。
張子嶽的意誌超凡的堅韌,但是麵對這樣極度惡劣的情況,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意誌力還是越來越弱,腦子裏退縮和堅持兩種念頭開始打起了一場激烈的架。
“靠,還是別傻了,早點上岸吧,再這樣下去,你就要被凍成冰,活活的凍死了!”
“凍死了就凍死了,如果連這點時間都堅持不了,那自己還能通過幽廊穀道的考核嗎?還能達到築基期,成為洞府的主人嗎?如果不能成為正式洞主,可是要被抹殺的,所以,反正最後都是一死,還不如咬牙堅持,就算不幸掛了,勇敢的死,也總比窩囊的死要強的多。”張子嶽提起最後一絲力氣,猛咬舌尖,試圖用自虐的疼痛來刺激自己,讓渙散的意誌得以振奮。
但是,與身體現在正在遭受的劇痛相比,這點疼痛實在是太微弱了,並沒有達到寄望的目標。反倒是隨著一股血腥味在口中泛濫開去,勾起了他的血性,咬緊牙關繼續堅持著,努力的運轉體內的元氣,抵禦酷寒的入侵。
不知不覺中,張子嶽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開始發熱,仿佛自己正置身於溫泉當中,渾身上下都暖乎乎的,舒服的想要發出陣陣呻吟,如果他的神智能夠保持清醒的話,就會立刻意識到這是人類在極度嚴寒之下,即將凍死前所產生的幻覺。
就在情況最危險之時,他手腕上的印記突然發出一陣玄妙的光芒,這光芒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然後慢慢滲入他的體內,幾乎是一瞬間,體內消耗殆盡的元氣一下子得到了充足的補充,而且潰散的神思也立刻恢複清醒,整個人重新變得振作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