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蟲,他以前跟我聊天時天南地北亂扯,就是從來沒有聊過感情的事,“姐,看來你和他聊得很投契喔。不如你繼續和他聊好了,我還有其他Q號。”
“這怎麼可以?那是你的朋友。”
“怎麼不可以?”我笑:
“那隻是網上朋友而已,如果他能讓姐姐感到開心的話——”
“不!他隻會讓我傷心,他的經曆和我太相似了。”
“那好吧,姐,反正你喜歡和他聊的時候就聊吧。”
“找到工作了嗎?”
姐姐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感到愕然,因為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我去找工作的事。
姐姐愛憐地撫著我的頭,“你的事怎能瞞過我?”
是啊。我笑了,姐姐總是這樣。她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
“他——”姐姐又望向屏幕:“你們認識的嗎?”
“不認識。”我說,“不過挺好奇他長什麼樣的。”
“可以買攝像頭回來啊,上視頻就可以看到了;不過那樣就失去了網絡的味道了。就是這樣虛虛幻幻的才是網;好奇,但不想真的看到他長什麼樣子。”
“是啊。”我表示同意,“見麵之後可能會無法繼續侃下去。”
“姐姐讀大學的時候曾經跟一位網友聊得很投契,曾經還把他幻想成等待著自己的白馬王子——就象痞子蔡和輕舞飛揚的故事。可是見麵之後完全不是那樣的,他長得並不醜,甚至算得上帥,充滿了書生氣,又透著一股壞壞的味道。照理說,那樣的男生,該是吸引了很多女生。可是姐姐偏無法對他產生感覺。那天他握了我的手,我全身起了疙瘩,最後落荒而逃。”
“想不到姐姐還有這樣的故事啊。”
“姐姐還有好多故事呢。”姐姐俏皮地一笑,“以後慢慢告訴你。”
我第一天上班,李小姐發給我製服,讓我到更衣室穿上。
那套湛藍色的製服穿在我身上果然很好看。
原先那位氣質頗佳,聲音甜美的前台小姐已經走了,現在是我坐在曾經屬於她的位置上。我看了前台小姐給我留下的交接事項,發覺工作的具體大項目並不多,但繁瑣。我花了二三分鍾,便記住了。大概過了十分鍾,李小姐找我,說帶我到上麵公司大樓逛逛,熟悉一下整個公司的架構。
李小姐介紹說,公司主要代理德國某品牌。
我們來到業務部,李小姐說:“這就是業務部,是你工作中接觸最頻繁的一個部門。因為有很多顧客都會上門,或許來電,那你就要接待他們,或把電話轉到這裏。”她指著在給職員開早會的男人說:“他就是業務部陳經理。”
在站成一列的職員中我看見了夕定藤,象昨天一樣,他穿著一身西裝,不過不是黑色的,有點淡藍。就象我製服的顏色。或許,那是他們的製服。
過了幾分鍾,早會結束了。
李小姐把我帶到陳經理跟前:“陳經理,這位就是我們新聘的前台小姐,張睫盞小姐。”
“你好。”那個陳經理非常禮貌。
“你好,叫我阿盞好了。”我握上他的手。
視線不經意地一瞥,我發覺藤在看我,同時我看到他西裝襟上打著“耀威”的字樣。果然,那是他們的製服。這套製服穿在他身上顯得特別好看。
“阿盞。”藤跟我打招呼。
“你們認識的?”陳經理有點驚訝。
李小姐也是。
“是啊,昨天和他坐同一台公車來麵試的。”我本想這樣說。但藤搶先說了:“阿盞是我表妹。”
我愕然,藤怎麼會這樣說?
我們離開了業務部。
李小姐問我:“夕定藤,應該不是你的表兄吧?”
“李小姐——”她看出了?
李小姐又說:“公司內部員工是不允許談戀愛的,老總不希望同事間關係變複雜。否則的話就要開除一個。這是公司曆來的規定,關於這點我想重申一下。”
我有點訝異,“小李姐,你不會認為我跟夕定藤吧?其實我們兩個昨天才認識的。”
“但他說你是他的表妹。”李小姐笑了,“沒事,阿盞,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
李小姐走了。
“阿盞,好好工作吧。”李小姐回頭說。
“李小姐——”我追上她,“做普通的朋友也不行嗎?比如說下班之後一起去玩。”
“其實——”李小姐笑了,“有很多同事私底下偷偷交往,隻要不被人舉報同居,或許是證實你們的關係,就好了。阿盞,不要擔心太多了,好好工作。”
我坐在前台上,有些怔愣。藤,他為什麼要跟別人說我是他的表妹?或許,他是不想別人誤會我們吧。一個早上幾乎沒事可做,隻接了幾個電話,都是找業務部的。有幾個客人來了,通報之後,他們因為對耀威熟悉,不用我帶路,便徑自跑進去了。所以,我幾乎象個呆瓜一樣呆坐在座位上。
10:05分,陳經理帶著手下幾個人出公司。藤也在其中。
藤經過我身前的時候,拋給我一個笑容,好像在問我,還愉快吧?
我也衝他笑,眼神跟他說,我很好。
他們上了公司的車,關車門之際,藤又望向我,並對我笑。
我一直望著他,直到他坐進車子,消失不見。
剛才,我們竟然用眼神交流,就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那樣,我感到有些驚訝。
午飯時分。
在公司餐廳吃飯的時候,因為公司有規定,所以男女同事之間都好像避嫌似的,不敢坐在一起。都是一桌女同誌,一桌男同誌。我也和幾位女同事坐一桌。
桌上,一個臉孔圓圓,眼睛圓圓的女孩問我說:“你是新來的嗎?”
“是的。”我說:“我叫張睫盞,你呢?”
“我叫沈紙同。”女孩說,並介紹同桌的女孩給我認識。
隻有兩個女孩給我的印象最深刻,一個看起來凶凶的,眉宇之間很不友善,她叫萬海棠。另一個斯斯文文,很美麗,有禮貌,表現友善,她叫李心兒。
“我是運輸部的助理。”凶女孩萬海棠說。
“你好,我是副總的秘書。”李心兒道。
“人事主管李小姐是心兒的姐姐。”圓臉女孩沈紙同加了一句。
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下班之後,我們一起去蹦迪吧。”沈紙同突然提議。
“好呀,很久沒有蹦迪了。”萬海棠馬上附和。
“我不行。”李心兒柔柔地開口,但不容置疑,“我晚上還要加班。”
“你呢?阿盞。”沈紙同望向我。
“我——”
“她當然不行啦。”一道聲音飛來,插入我們。
我們轉頭去望,他居然是藤。
“阿盞。”藤在我身邊的一個空位坐下,“下班後帶你去一個地方。”
看到藤這麼膽大妄為,在公司餐廳裏和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膽敢和女同事坐在一起,其他人都詫異地把目光投向他。好像在說:他怎麼敢這樣?
“阿盞,他是?”沈紙同問。
“我叫夕定藤——”藤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
“夕先生,你好像坐錯位置了吧?”李心兒柔聲地道。
“是嗎?”藤四顧了一眼,“原來我闖入了女同誌的地盤;可是餐廳並沒有規定男女同事不能同桌吃飯啊。”藤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又怎能說我坐錯?”
也許是因為藤的笑和迫人的注視,李心兒紅了臉,不再說話。
“我知道你。”萬海棠說,但她的口氣不如剛才的凶悍,甚至帶著一股嬌柔,“業務部新來的業務員嘛。第一天上班就被陳經理相中,親自帶你去熟悉業務。”
“你怎麼知道的?”藤道。
“陳經理是我姐夫。”海棠說。
“哦,原來是這樣。他告訴你的嗎?”
“他說你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