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出現,整個正堂的氣氛都變了,陳木槿注意到,她身邊的族長此時也是一副恭敬小心的樣子。
族長就要起身去迎老人,但是跨過門檻進了正堂的老人好像是早就知道一樣,隻是瞥一眼族長,一吹胡子,眼睛狠狠一瞪,擺擺手。
“得了,你坐著吧,別來煩我了,這點事都處理不好,瞧瞧咱們村子這都啥出息。”
進了正堂老人走的就慢多了。
老人走的顫顫巍巍,花白的頭發讓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花甲老人。但是陳木槿注意到,這個老人的腰背很有力氣,腿腳也比尋常陳木槿看到的那些老人家靈便,就是那臉上也沒少見那些老年斑。
這是誰?!
陳木槿的腦海裏不自覺的就竄出這樣的問題,她小心的躲在自己爹爹身後,環視屋子裏大夥的表情。
陳鐵山還有貞娘的表情能給她最好的指示。
兩人看見老者,一臉滿溢的欣喜差點克製不住。
“老族長,您咋來了呢。”
陳鐵山激動,憋了半晌漲紅了臉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但就是這麼一句話就已經他的極限了。
陳鐵山搓著手,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樣子,但是和貞娘一樣,此時兩人看著老者那哪裏還有之前的忐忑絕望,分明滿滿都是期翼。
這麼強烈的轉變,陳木槿是不明白原因,她隻要知道一點,這個老族長的到來對她肯定是有好處的。
“你們一個個的,真是好樣的啊,我都不知道咱們村哪裏來的規矩,抓人直接抓到人家家裏了!”
老族長開始發難了,叫鐵三被點到名的,被大家刻意讓出了位置,陳木槿也得以看到這個人物。
“老族長,我們,我們這也是擔心村裏啊。”
那人低著頭一副認錯小孩的姿態,聲音怯懦。
小孩子做錯了事情認錯得時候,我們看來是可憐可愛,而對象換成這麼一個大人,可憐可愛的感覺沒有,反而,這怯懦的樣子還不討喜。
老族長冷哼一聲。
“為村子好就坑害村子裏的人,嗬,這說法好新鮮呐。”
鐵三還待辯解,老族長已經從他身邊走過,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族長麵前。卻沒有理會族長而是轉頭麵向麵色灰敗的黃袍假道士。
“謝家村的老工頭你還記得吧,哼,人家好好的熱傷風,你倒好,給人家整了個不知道什麼的符水,差點沒讓人送到黃泉,要不是碰上我,那老工頭隻怕就真沒命了,你居然還敢來我村子騙人害命,真是怕王法治不了你嗎?!”
老族長的話抑揚頓挫,擲地有聲,洪亮的聲音能在屋子裏回蕩開來。
這下真是一屋子都聽的清清楚楚了。而越是聽的清楚,村民們臉上就越掛不住。
老族長的威信力可不是現任族長能比的。單看這件事的處理,現任族長是忙得焦頭爛額,說話的公信力也不如老族長出現,還沒有拿出有力證據說辭,單單兩句話,村民們截然不同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問題了。
陳林茂陳林芪給陳木槿說起老人的身份。
老人看著是六十來歲,其實已經真實的年齡已經七十好幾。這個老族長的由來,是因為前幾年老人回鄉的時候當了兩年族長,而現在已經退下來了。
現任的族長還是老人的兒子呢。
這還不是讓陳木槿吃驚的地方,陳木槿吃驚的是,這個老人回鄉之前居然是宮廷都看重的太醫。
太醫啊,作為古代中醫的先驅人物,不得不說對於陳木槿這個中醫學院畢業的學生有很大的吸引力。
“你這個道士還真是大膽啊,居然還往我族裏來行騙,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驅邪也虧得你想得出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老族長的哼聲不小,他說著這話卻是看著村民,看的一幹村民個個不敢抬頭。
陳鐵山一家眼含熱淚激動涕零。他們家這個問題到這裏算是基本解決了,心裏的大石頭落下自然心情都舒暢了。
與陳鐵山一家情緒截然相反的肯定就是黃袍假道士了,這位現在是麵如死灰啊,之前看到老太醫已經是臉色灰敗了,希望這老人記性不好,可惜事與願違,老人居然是這個村裏的老族長,並且記性很好點著名的細數他做過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