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槿其實是不那麼在意蕭禮謙的用意的,對於這小屁孩,陳木槿還是很放心的。
“牽扯大的就別說了,但是該說的能說的趕緊的,別吞吞吐吐的。”
陳木槿一點也不喜歡那種說話繞彎子繞半天的。她表示要直接略過一些問題,然後大家進入正題。
沒有發言的是蕭沁雅,這姑娘還在那裏氣鼓鼓的想著那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老村長的事情。
想想好歹她也是這個莊子的主子啊,氣還沒消呢,又聽到一堆麻煩事情,沉默也是很自然的。
蕭沁雅看看自己哥哥,眼神表達的意思和陳木槿一樣。
既然大家都這麼要求了,蕭禮謙自然不會再噎著藏著了,除了不能說的,其實也就是關於皇後交代的事情,以及那些朝堂背後的勢力糾紛,剩下的差不多就都能說了。
“這次的事情是這樣的。”
蕭禮謙將他手下搜集來的情報有選擇的娓娓道來。
事情說白了很簡單,雪災了,但是雪災之後卻沒有出現相應的災民現象,要說這是地方官抗災能力做的好,這也是好事,還能誇獎一句地方官員很有能耐。
事實是,不是每個地方官都這麼有能力的,要是這樣的事情是個例,倒是啥事沒有,個例還能被嘉獎,但是當個例成為普遍現象而且又不是真的符合邏輯的普遍的時候,這就有問題了。
“很多地方遭了災,但是卻沒有出現災民,要是隻有一兩個地方狀況好點,那還好說,但是到現在為止,整個京城都沒人察覺到狀況,這就不正常了,方君鈺這個消息你在你家應該也聽到過吧。”
蕭禮謙問方君鈺,就是他看著方君鈺那個表情還是不很好就是了。
方君鈺對蕭禮謙和他說話就沒有好語氣的事情表示不甚介意,隻是對他話語裏的內容點頭。
“確實是這樣,家父也有些懷疑,不過查探起來好像很困難。”
方君鈺打量著蕭禮謙,知道蕭禮謙能力不一般,所以眼神裏也帶上了詢問。
蕭禮謙沒有繼續和方君鈺別扭,扭開臉,繼續道。
“沒有災民,看起來是好事,但是實際上卻是,這些遭災的災民們已經湧到了京城。”
蕭禮謙又拋出一個炸彈,這下子可是讓一屋子人不平靜了,災民已經到了京城?!可是人在哪裏?!那麼多的人不可能一個也看不見吧。
陳木槿的眼神這般問著。大家也這般疑惑著。看著蕭禮謙希望蕭禮謙能給個答複。
蕭禮謙看懂了大家的意思,歎氣。
“這裏麵牽扯就大了,所以不好說,隻能說,災民們現在被有心人控製了起來,雖然已經到了京城,卻沒有人湧進來,甚至很多人被人抓了起來做人口買賣。”
人口買賣是古代社會常有的事情,畢竟這還是一個封建君王時代,達官貴人家裏的奴仆就是買來的,或者罪人子女,隻是一般來說達官貴人家裏的奴仆都是正規牙行裏買來的。
所謂的正規牙行,就是那種父母自願將孩子賣去的牙行,這樣的牙行一般也不做那些妓院的生意。
而不正規的牙行就多了去了,去了那裏麵的孩子基本上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當然這還隻是人口買賣的一角,因為人口又不是隻有小孩子,還有不少壯年一般是礦場的最愛,婦女的去處也不多,可憐就可憐了那些老人了,做不動勞力大多就隻能淒慘死去甚至直接被拋棄。
可想而知這些災民們最後是不可能進了正規的牙行,也就是可憐的要被發賣了。
想到這裏麵的殘酷,陳木槿臉都慘白了,這古代社會的殘忍,狠狠地給了陳木槿一個大嘴巴。
“可是那麼多災民,這樣他就不怕捅出來?!”
陳木槿很憤恨,同情心泛濫有之,價值觀衝擊有之,最難過也最憤恨的事情是,對於這樣萬惡的人口買賣,她根本沒有能力指責。
這就是這個社會,她有幸生在現代,現在穿越了去不代表她能把自己現代的理念帶到這個社會,隻能是做到對自己身邊的人寬厚而已。
“我猜測那些人隻是想先把事情壓著,畢竟這事情就和你說的,他們也怕捅出來,隻是他們想先拿到切實的好處然後再把麻煩丟給別人。”
蕭禮謙低了頭,他沒敢說最先到京城的那些災民們估計已經是被人發賣的發賣拋棄的拋棄。
頓了一下蕭禮謙又繼續道。
“我的手下在附近找到了幾個災民們臨時搭的住處,看樣子那是被看管起來的災民們,有人把他們聚集到一起,隔幾天會有牙行來挑人,或者是有人被帶去礦場。”
也就是說那所謂的災民聚集處倒是成了人口資源市場,隻是這個人口資源市場,倒是更像豬欄,待宰的豬等著被人拉著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