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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黑著一張臉的趙升,跟在前麵那個優哉遊哉的混賬,朝著腰樓左樓梯口而去。
比起一樓樓廳的黑壓壓的人頭,這腰樓中的坐次排列便要有序許多,整整齊齊的一列排過去,中間竹簾子分割成了三十來個小隔間。
趙升兩人走進去對應編號的隔間一看,發現其中置一張長條矮桌,
矮桌左右各自放了兩個蒲團,而朝外的方向並無門窗,隻設一道木圍欄,顯得格外敞亮。
等趙升在靠欄杆邊的蒲團上坐下後,
他自然而然的便伸出一隻手到欄杆外,其半個身子斜靠在欄杆上,以一個慵懶的姿態看著勾欄台上的舞蹈,不禁讚歎一聲道:
“這才是人該過的日子啊......”
對麵坐著的李旭然不禁翻了翻白眼,他一邊提起桌上茶盞給自己斟上一杯茶,一邊語氣淡淡的道:
“這人過的日子,每天收你半貫銅錢.....”
嗯!?
趙升聽著微微一瞪眼,隻覺得自己心口一抽,
他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青衫書生,語氣幽幽的道:“看來.....此處也有不然外帶碎嘴的規矩.....區區幾樣碎嘴就要花我二百一十文......”
“在汴梁可不缺因長居這勾欄瓦舍,至傾家蕩產的富家子弟。”
李旭然端起茶杯,微抿了一口茶水,朝趙升促狹的笑了笑道:“若是連每天半貫銅錢都承受不起,那這人過的日子,便不是你能過的日子。”
聽聞此話,趙升也是輕哼一聲。
他也提起茶盞給自己倒茶,順便斜眼瞧了瞧青衫書生道:“一進來就這般輕車熟路的,你在汴梁時,又是哪家瓦舍的熟客啊?”
“咳咳!”李旭然被嗆了口茶水,他連忙拍了拍胸膛,沒好氣的道:“近鄉近情,總有些人情世故你無法躲避,不然,還能如何呢?”
“哦,那不知李大官人,能不能在寸金寸土的汴梁城,也過上這人過的日子呢?”
對此,理順了胸膛的青衫書生,稍稍坐直了身子,並朝其‘嗬嗬’一笑後,端起茶杯緩緩喝著,並未再過多說些什麼。
這般作態,直看得趙升恨得牙癢癢的,他算是看出來的了,這個混賬也是個頗有幾分家資的汴梁子弟!
“你個汴梁子弟!跑來這窮鄉僻壤幹個什麼勁兒!”
“這好好的三吳都會都能被你說成窮鄉僻壤,那天下還有幾個地方不是窮鄉僻壤?”
“那你跑來這三吳都會做個什麼勁兒!”
青衫書生轉茶杯的動作一頓,他有些奇怪的看了其一眼,道:“你這般聰明,我以為你早就猜到了呢。”
嗯?
少年觀主不由一愣,
然後,他便緊急開動了腦筋,將此前自己懷疑過的身份重新盤了一遍。
如果其不是監司的人,那這個混賬還能是何身份呢?
青衫書生見他默默思索,也不理他,自顧自的給自己重新又倒上了一杯茶,
這時,有一聲幽幽的話語傳來
“我的.....縣令爹爹?”
此話一出,隔間之中,霎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而外麵的大勾欄台上,正有一位馴獸人呼和一聲,隻見一隻毛猴子‘竄竄竄’幾下便爬上雪亮的刀尖山頂!
上下樓台中頓時爆發一陣叫好聲!
“好!再來一個!”
“袁猴子果然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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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
腰樓隔間中,某位口出狂言的家夥,遭到了潑茶水的惡毒報複,
而後,這個家夥緩緩抹了把臉,呐呐自語的道:“原來不是你爹呀........”
“閉嘴......”
“哎!你這般反應我便想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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