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你並不是她。”
雪霰撲到他的眼睛裏,似化開了,瑩亮濕潤一片,他的聲音夾在冷風裏,也似隨著雪花的飛舞飄忽不定著。
“可我為什麼總覺得你就是她?你明明隻是長得像她而已。我從沒想過……我會認錯人。不管她活著,還是死了,即便變成了一隻鳥兒,一朵花兒,我也該認得她的。她是我的盈盈,盈盈……”
他向天,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一字一字地漫聲吟哦:“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時足?滴羅襟點點,淚珠盈掬……”
有梅枝承受不住越來越重的積雪,彎了一彎,雪團便散落,簌簌如雨,在平滑的雪地裏砸出一個個小小的坑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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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回了沁芳院,眼看著院門緩緩關上,落鎖,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淳於望機警謹慎,自然看得出我再不甘心束手就擒,想來院外也必防守嚴密,縱然我有天下名劍之一的承影寶劍,右臂重創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也是難如登天了。
而此後一連許多天,淳於望再也沒有出現,更沒有讓我再隨他去用早膳或去書房。
這更讓我肯定,他領我去看他的女兒和盈盈的畫像,都是為了確認我並不是他苦苦尋找的那個女子而已。
既然確定了不是,沒把我押入大牢和老鼠蟑螂作伴,便已是天大的麵子。
從他遲遲沒有處置我來看,他和淳於泰、淳於皓的政見多半還有著分歧,至少他應該沒打算把嫦曦公主交給霍王蹂(我是河蟹)躪或當作人質。雖然看不出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但我相信此刻嫦曦公主暫時應該無恙,隻是和我一樣被軟禁於軫王府的某處,不得自由罷了。
我別無選擇,隻能期望盡快養好傷,一方麵自己可以伺機行動,另一方麵芮人來營救時也能擁有最佳的體能狀態,裏應外合逃出去的機會當然更大。
無論是我,還是嫦曦公主,都不是芮國願意輕意就舍棄的棋子。
此時的梁國正在皇權的迭替中混亂不堪,芮國必會派人交涉。他們既知霍淳於泰、淳於皓尚武,一向有吞並天下之心,交涉之餘,也必會遣高手暗中設法。
下麵的管事和婢仆們發現我並不是淳於望要找的女子,繼而發現淳於望根本沒把我當回事兒,原來的熱心關切頓時一掃而空,不但原來派來服侍的侍女盡數撤去,連送來的飯菜都一日不如一日,漸次成了比下人飲食還要粗糲的殘羹冷炙,更別說屋中需要的木炭和換洗的衣物了。
好在我久在軍中磨礪,隻把最初幾日用剩的傷藥收起來節約些敷用,確保不影響傷勢恢複,其他也便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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