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襲,知是故人來(五)(1 / 1)

司徒永一怔,忙伸手搭我脈門,已是皺了眉,但轉瞬即舒展開來,向我笑道:“連我這三腳貓的切脈功夫都診斷出來,想來這藥也甚尋常。我先背了你逃出去,橫豎我也帶了不少高手前來接應,淳於望攔不住的。”

“他是攔不住太子,可公主怎麼辦?”

我輕歎,“公主還在軫王府中。一旦我逃走,淳於望必定更改計劃,先回雍都城。我又武功被製,行動不便,到時隻怕我們還沒到雍都,他那裏就已布下天羅地網,連我們都不易脫身,更別說救人了!”

司徒永急道:“那怎麼辦?我好容易找著了你,還把你扔在這裏?”

“公主要緊。你先帶人回去救公主,我這裏另外找機會脫身。”

我拉過他坐到火爐邊,抓過一塊炭,在青磚上比劃著嫦曦被軟禁的院落位置,並把周圍的陣勢說了一遍。

司徒永曾與我同在子牙山學藝,雖不像我和司徒淩那般用心,卻素來玲瓏,一點就透,很快便抓住其中要訣,點頭道:“我已經設法安排眼線進了軫王府,再知道這些,想來救人並不很難。隻是我萬萬不能把你丟在這裏。晚晚,我不想後悔,還是先救一個是一個吧!便是驚動了淳於望回京,我們也可以另想辦法。”

我握了他手微笑道:“永,別任性了。淳於望不會拿我怎樣,隻要我恢複武功,我有的是機會逃走。聽我的話,還是先去救嫦曦吧!”

聽我喚他的名字,司徒永的眸光已然柔軟瀲灩。

但他緊握住我的手,向那空蕩蕩的床榻瞥了一眼,卻含了恨意低低道:“什麼叫不會拿你怎樣?他還預備拿你怎樣?晚晚,你也太不愛惜自己。”

時至今日,已極少有人敢這般指責我,指責我一句太不愛惜自己。

我的眼睛發酸,卻勉強笑道:“永,你知道我的,我哪裏會在乎這個?快走吧,先救了嫦曦,我自有辦法脫身。”

“不在乎這個?”

司徒永忽然笑得澀滯,“若真的不在乎,當年那件事後,你為什麼會一再推遲和司徒淩的婚期,至今尚未成親?司徒淩為何又要血洗駱駝嶺,連老少婦孺也不肯放過?”

我抬起下頷,揚唇抿出一絲笑意,一字一字慢慢道:“家國為重。”

“去你的家國為重!”

司徒永漲紅了年輕的麵龐,“你這輩子就給什麼家什麼國給禍害了!若我可以娶你,必定立刻娶了你回去,遠遠離了這什麼家,什麼國!至於光耀秦氏家門,你做得已夠了,付出得也太多了,換一種方式支撐未為不可。真不知道把你讓給了司徒淩是對還是錯。他到底喜歡的是你,還是你們秦家的兵權?到底要怎樣的狠心,才肯放任自己的未婚妻一介女流辛苦奔波,過這樣刀口舔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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