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昨晚見他“屍體”悲傷失控,心緒混亂中受他誘引放縱一場,雖然還是混沌,但那些原本隻該屬於盈盈的記憶片斷越來越多地閃現,清晰真實得仿佛就是我自己的過去……

樁樁件件,疑竇叢生。

再想說我不是盈盈,卻似乎連我自己也說服不了了。

難道眼前這個被情所困整整五年的男子,真的因為我?

他真的曾是我的夫婿?

就像……相思真的是我親生女兒?

我忍不住又有荒謬的感覺。

而淳於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咄咄逼人,分明是看著背信棄義拋夫棄子的狠心妻子的眼神。

我一陣無力,歎道:“我不記得我曾嫁過你。何況,我真是盈盈又能怎樣?我是秦家之主,秦氏一門尊榮富貴盡懸我手,難不成你讓我跟你回南梁,落個叛國投敵的滅門大罪?換作是你,你肯嗎?”

“我肯!”

淳於望居然很快回答,“我隻要有你和相思便夠了,其他的人……我顧不過來。不過是各人的命,各人的運罷了,若我們撒開手,他們自然能重新尋找到自己的立足之處。”

我不覺冷笑,“那是因為你那一大家子都太能幹了些,眼睛裏隻有權勢和富貴,隻有陰謀和算計,根本看不到親友之義,手足之情。若我有你那樣的兄弟親人,我也情願遠遠躲了那些是非。”

“可你們秦家上下人等,如果不是眼睛裏隻有權勢和富貴,又怎會把一介弱女子推到前麵衝鋒陷陣?他們的親友之義、手足之情又在哪裏?如果你不能帶給他們權勢和富貴,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以你為主,拿出友愛的嘴臉,噓寒問暖,小心趨奉?”

“如此說來,你對相思愛如至寶,也是別有居心?你有時對我示好,也是暗藏心機?”

他一怔,旋即苦笑,“不錯,我是暗藏心機。我一直盼著將心換心,不知道是不是一廂情願。”

“對不起,我換不起。”

“或者,隻是掂量下份量,覺得不值得換?”

我沉默,然後道:“你若這樣說,也未為不可。”

他頓時得麵龐泛紅,抿緊唇別開臉去。

片刻後,他才問:“因為你們秦家,還是因司徒淩?”

“有區別嗎?”

“有!若為秦家,我可以等。秦謹即將成年,聽說秦二夫人也有身孕,秦家不愁後繼無人,你再支撐兩三年,總有可以抽身離去的一天;可若為司徒淩……我便有些不大明白了。”

我勉強道:“又有什麼不明白的?秦家和南安侯,合則兩利,分則俱損,我和司徒淩在一起,豈不是順理成章之事?”

他的目光驀地尖銳,冷笑道:“合則兩利,分則俱損……除了這些功名富貴,你就不曾想過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