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此刻的老爺子，完全與秦湛印象中的老爺子太過不同……
而他印象中的老爺子，一向都是他心中不二的英雄人物！
這不是說老爺子的英雄事跡，而是老爺子那哪怕不刻意展露，也會使人為之顫栗的無形霸氣！
至於老爺子會發愁？
可以說，在秦湛的印象中，他從未見過老爺子會因為什麼事情而頭疼，哪怕遇到了一些所謂的大問題，老爺子亦是能在談笑間就輕飄飄的給解決了……
所以，此刻秦湛在老爺子的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唏噓之感，甚至，還有一絲他讀不懂的落寂……
看在他的眼中，就是陌生，無比的陌生！
“小湛啊……
良久，老爺子神色複雜的看向秦湛，說道：“一個大家族想要長久的傳承下去，祖祖輩輩付出的，何止點滴？而想要延續祖先的輝煌，這期間，又有多少族人為之付出了一生一世的精力！可即使如此，也不知有多少曾經無比輝煌的家族湮沒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話到這裏，老爺子許是深有感觸吧，頓了頓，牽強一笑道：“就像咱們秦家！崛起於宋朝中期，漠落於元初，再度崛起於明末，後又因站錯了隊的原因毀於十幾年之後，等再度崛起時，已是清末了，後又因小日本子侵華，導致咱們老秦家再度沒落，直到趕走了小日本子，後又因那場史無前例的‘大運動’再次沒落，直到‘老領導’決定實施改革開放的政策後，咱們秦家才再次崛起，這期間，大起大落，也不知幾何，我秦家兒郎為之付出的努力，更是根本無法用筆墨可以形容的心酸！”
“爺爺……秦湛忍不住上前拉住了老爺子的手，他感受到了老爺子竟是顫抖著，他心一疼，咬牙道：“爺爺，孫兒知道，知道的，爺爺您絕不允許任何人對我秦家不利，若是有人敢，爺爺您絕對不會忍讓半分！隻是，隻是我……
“你？”老爺子先是一詫異，旋即慈愛的看向秦湛，如秦湛兒時那般撫摸著他的頭發，輕聲微笑道：“怎麼？你是覺得，爺爺言而無信嗎？”
秦湛連忙搖頭，急聲道：“不，在孫兒的心中，當今之世，當得真英雄的，唯有爺爺一人！”
“哈哈！”老爺子大笑，卻並非因自家孫兒拍他馬屁的原因，甚至，這狂放的笑聲中，竟是最起碼帶著八分的嘲諷之意，許是笑夠了，神色猛然一凜，哼道：“言而有信？可以！甚至，我秦君說過的話，發過的誓，定下的規矩，遵循的法則，從來就沒有因任何而違背過，不過，那是在循規蹈矩的前提下，而當下呢？”
說著，老爺子的笑聲中愈發的陰冷，眯著眼睛森森笑道：“君子？老子可以當！但是，老子卻絕不會去當一個傻子般的君子，什麼為了民族大義，什麼為了和平發展，跟老子說這些，純屬都是特麼的狗屁，老子隻認一點，誰人敬我一尺，我便回人一丈，誰若跟我明麵上講著大道理，背地裏卻是想方設法的要把老子一步步的往死裏整，那麼，老子絕不介意跟他拚個魚死網破，誰，都不行！”
這一刻，那無比霸氣的老爺子，再一次的出現了秦湛的眼前！
隻是，麵對這樣霸氣的老爺子，秦湛並沒有什麼熱血沸騰的，畢竟，當看慣了，便等於習慣了！
不過總的來說，秦湛還是很欣慰的，要知道，他寧願老爺子不可一世，也絕不願意看到老爺子丁點的頹廢！
好人？
壞人？
無私的偉人？
好吧，不得不說，老秦家的教育方式是很“貴族”的，例如，老爺子就曾教育過秦湛，隻要不背叛民族，不禍害國家人民，那麼，隻要有人敢觸犯秦家的利益，那麼，就統統去特麼的……
“小湛啊，你知道的，隻要可以對你說的事，爺爺便絕不會瞞著你，甚至，有些事情爺爺連你父親包括你三位叔叔都未曾說過，這個原因，你應該的清楚的，對嗎？”老爺子再度慈愛的看向秦湛，語氣，卻是那麼的輕緩。
秦湛點了點頭，說道：“孫兒知道！”
“哦，那你說說，原因是什麼？”老爺子微笑著問道。
秦湛苦笑，半晌無言！
無疑的是，他深知有些事情看的透便好，說出來，那意義就會變了性質，甚至，在秦湛看來，像是老爺子曾經對他說的那些隱秘，一旦點破了，便會使得他無比的被動，說白了，就是他在想當個屁事不管的瀟灑二世祖，純屬就是做夢……
不過遺憾的是，麵對老爺子那不肯放過的眼神，他隻能無奈的苦笑道：“孫兒知道，在爺爺您的心中，最看重的其實就是我這個屁事不行的紈絝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