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樂不信神佛，更沒有任何的信仰。
此刻，當那個近乎愚蠢的念頭誕生了，他卻逼著自己去相信那就是事實！
“秦少，咱們進去說？”鄭樂指了指旁邊的某個特意讓人空出來的辦公室。
秦湛頷首一下。
進了門，關了門，鄭樂不顧秦湛的阻止，直接又是跪下了，這一次，無論秦湛如何拉他，他都不願起來。
“唉，你這是做什麼啊？”秦湛滿臉的無奈。
“秦少，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普通人！”鄭樂的聲音沙啞，卻凝視著秦湛的眼睛。
秦湛不答，無疑卻也是默認了。
鄭樂心中一喜，連忙道：“我聽爺爺說過，像是您這樣的存在，之所以逗留於凡塵，隻不過是紅塵煉心罷了，而紅塵之中的人與事，對於您這樣的人來說不過就一過客而已！”
秦湛仍不言。
“我還知道……鄭樂麵露苦笑，說道：“凡塵中對於您這樣的人來說，並沒有多少可以真正吸引你的！”
吸引？所以願意付出？
秦湛聽懂了，更明白了鄭樂暗指的是什麼，他抬手阻止了鄭樂的話，說道：“你先站起來，然後我們再談。”
“您答應了？”鄭樂眼帶期望。
“我說了，起來說話！”秦湛的神情一下子冷了下來，這是他不喜歡別人跟他耍心眼。
“我……鄭樂不願起來，這是他怕秦湛不願意“真心”的救活鄭素素。
其實，他心中還為妹妹不值！
就像是每每與妹妹提起秦湛，妹妹總會很認真的聽，談到了秦湛的趣事，妹妹會笑，談到秦湛為了秦家而為難時，妹妹會跟著心疼，這一切的表現，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麼？
可秦湛呢？真的就什麼都感受不到？
還是…… 以妹妹的天姿國色，入不得他秦大少的法眼？
“我可以幫你！”
就在鄭樂心中百轉千回，糾結與憤怒共存的時，秦湛說話了。
“但是，這個代價很高，高的你難以想象！”
說著，秦湛凝視著鄭樂的眼睛，他的神色則是無比認真。
“如果你決定了，你將再不是你！”
鄭樂沉默了，他猜到了什麼，良久，淒然一笑。
“是一命換一命嗎？”
秦湛點頭了。
鄭樂的心中咯噔一聲，腦中嗡嗡的作響，身子不自禁的顫抖了。
“一天，一天也剩不下？”鄭樂似有不甘。
這並非他膽小怕死，秦湛也沒有笑話他，因為從來就沒有人能好好活著、卻選擇利馬就死！
“是十比一！”秦湛說道：“十天的命，換一天的命，而你，剩下的陽壽不過十年而已。”
鄭樂心中巨顫，原來我本身就是短命鬼？
無疑，他今年不過三十一而已，加上十年也不過四十一年！
比之絕大多數人來說，難道就不是短命鬼了？
“那……鄭樂想不信，卻又不得不信，他道：“那能不能讓別人替代我？”
秦湛沒有嘲笑他，隻是搖頭道：“抱歉，以命換命隻可用直係親屬兌換，直接些說，走廊外你那些親戚是一個都不行。”
那爸爸媽媽呢？
鄭樂很想這麼問一句，卻是登時在心中大罵自己不孝！
是的，親生父母沒有理由算不得直係親屬，而他可以貪生怕死，卻不能用這個理由逃避親哥哥的責任。
“可以說……秦湛哪裏看不出鄭樂心中的痛苦，可他沒有太多時間給予其選擇什麼，說道：“我知道你爸媽都是駐外大使，此刻都在國外，可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那也得是二十四個小時之後了，可是，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因為一旦你妹妹死去了超過二十個小時，那便再無複生的可能！”
“啊？”鄭樂震驚。
秦湛很殘忍的點了點頭。
“隻有你可以救他，別無他人！”
秦湛更殘忍的說。
“咚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
秦湛開了門，見是一個中年的女人。
“停止呼吸了？”秦湛從其悲色中看出了什麼。
中年女人眼睛通紅，抽噎不止，她是鄭素素的小姑，也是鄭家族人罕少幾個與鄭素素關係好的親人。
“節哀順變吧！”秦湛歎道。
不需要她回答什麼，秦湛已經確定了。
原因是，鄭素素…… 就身在那中年女人的身後。
不是人，卻是魂！
“什麼，她，她去了？”
鄭樂整個人都呆滯了，說出的話，卻是那麼的悲傷而無力，眼中的淚不止的滑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