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疤瘌擺出這樣大的陣仗來,當然不是來投誠求改編的。
做馬匪那樣自由快活,又哪裏比得上從軍受各種軍法條令約束來的痛快?
在從所謂的“可靠渠道”得知了我們新二團欲前往察哈爾剿匪,並且將第一個目標定在了他吳大疤瘌的身上以後,吳大疤瘌便開始緊張起來。
他手裏雖然有上百弟兄,五十餘杆槍,但對上我們裝備精良的整整兩個營的正規軍剿滅,還是要一樣的飲恨。
但今夜不同。
今夜的吳大疤瘌,他的底氣可是十足的很。
用幾天的時間四處奔走,串聯了周遭幾股較大的山寨。像柱子所說,吳大疤瘌前兩天去見臨近寨子鐵瘸子的事情,想來也正是為了這次的串聯。
又得到一批有心人特意提供的軍械,又自感在人數上已經不再處於劣勢。
自信心膨脹的吳大疤瘌領了一班烏合之眾就想來堵我們的路,逼我們就此打道回府。
他說的確實也有幾分道理,我們在這裏大打一場,必然要招致國府的問責和緊鄰察哈爾的日本人的質疑。
但是,就憑他吳大疤瘌區區幾百號人,就想要我知難而退無功而返,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況且在吳大疤瘌麵帶狂妄的說出,他背後的人不好惹,叫我一定要好自為之的時候,我幾乎已能猜出吳大疤瘌背後站著的是什麼人了。
除了日本人,又有哪一方勢力會去支持一支在國民政府管轄境內並不成氣候的土匪,會支持他們在中國境內攪風攪雨?
“吳長官,真就沒得談了?”
“沒得談!”我的聲音斬釘截鐵,“你等魚肉鄉鄰百姓,惡貫滿盈,就想憑著這樣輕飄飄幾句話就躲過死劫?!你若現在就下馬受縛認罪,或許,我們還能有談一談的必要!”
“哼!”吳大疤瘌冷哼一聲,眼光轉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看到吳大疤瘌閃爍的眼神,心中一動,忽而開口笑道,“吳大當家,你是想要你我兩方手下的弟兄比一比槍法嗎?不過我相信,我的這些弟兄,任何一人的槍法都會叫你驚異呢。”
吳大疤瘌手裏的馬鞭幾度想要抬起,終究還是恨恨的看我一眼,轉身撥馬回轉而去。
狂傲的聲音遠遠傳來,“即是如此,那兄弟就不自量力,和吳長官的手下好好較一較力吧!”
“團座!”
同樣回轉身形的我,在春娃的幫扶下從村口前的土堆上跳下,進而轉入先前臨時布下的掩體後麵。
“團座,這小子看來真憋著什麼壞心思呢。”陳東明看了眼騎在馬上的吳大疤瘌,說道。
我無所謂的笑了一笑,道,“隻要咱弟兄手上拿著家夥,就算他吳大疤瘌心裏憋著幾斤的壞水,那都澆不到咱的頭上來!”
眾人聞言同時笑出了聲,是啊,作為正規軍,自詡要成為全旅、全師、乃至於全軍精銳的我們,又怎麼會害怕區區幾個土匪的威脅?
至於吳大疤瘌打的那點小心思,就更像是明擺著的事情一樣。
被我全團上百杆槍指著,我就不信他敢做出什麼決絕的拚命動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