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絳雲峰離開後,陶子素一路直行,回到了自家枕霞峰。
塔羅牌製作的原料是祈流沉尋來的,沒有花她陶子素一分錢,交貨後還能賺到五千靈石的獎勵,這筆生意怎麼看都是怎麼劃得來的。
自己過兩天便要離開門派,前往西南一隅,若是他測不出來個什麼東西,想要尋自己麻煩也無用。想到祈流沉那張鐵青的臉,陶子素莫名地開始幸災樂禍起來,在飛行法器上唱起了小曲兒。
陶子素駕著陳晏的靈船,從空中慢慢落下,來到了大湖附近的陰暗小坡。
鑽進那片熟悉的小樹林中,視線穿過枝椏,遠遠地便望見了那座稀疏小院,她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發現淩君意這廝依舊沒有設下任何禁製,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惰。
陶子素懶得翻牆而入,三下五除二索性將小院門給卸了,進入了這座大院子內,剛想開口喚人,卻忽然發現淩君意的靈田中比以前熱鬧多了。
幾隻白色的老鼠在靈田內鑽來鑽去,其中那兩隻大白岩鼠更胖了,在它們身邊,還圍著幾隻瘦小的粉嫩小老鼠,小白岩鼠正追逐打鬧,互相咬著小耳朵,這其樂融融的小家生活,看起來十分地和諧美好。
陶子素摸摸下巴,突然又有了邪惡的計較,一點也沒有考慮到人家家庭問題,她心道:原來這隻白岩鼠產仔了,待會可要像淩君意討要幾隻,回去拿了幫自己種地去。
“陶子素,你怎麼又來了?”淩君意不知何時斜靠在了門框上,正睡眼惺忪地望向陶子素,還一臉不耐煩地招招手。
“呃,我才閉關出來呀。”陶子素皺皺眉毛,很是不解地望向他。她不是才來騷擾的麼,怎麼能算作“又”?
“你派了兩批人過來,想累死我,嗯?收養費呢,雇傭費,通通都去哪裏了?”淩君意搖頭晃腦地打了個哈欠,一個慢騰騰的轉身,便走進了房間內。
兩批人……她不是隻派了沁芙過來找他,還有一批到底是誰?
陶子素抽抽鼻子,心中略微不滿,淩君意那一身的酒氣味,估摸著他是喝酒大醉後初醒。難不成是睡糊塗導致記憶錯亂?!
跟在淩君意身後走入房間,陶子素不由地嚇了一大跳,這這這還是曾經那布置華麗的房間麼?
淩君意的房間今日混亂得不成樣子,用髒亂差來形容絕不為過。
隻見破碎的瓷器撒了滿地,綠色的酒液都濺到了天花板上了,蒲團被撕扯成道道白色的棉絮,家具均成了殘肢碎片,細細看去,整個房間內竟無一完物!最為可怕的是,整間房子內好似熏過臘肉的火房,牆壁上布滿黑色的殘跡,空氣中還飄著一股糊味兒。
淩君意難道是家庭暴力傾向的患者?
看著這經過打砸搶殺後的混亂場麵,陶子素深深地震驚了,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呀!
“你發酒瘋把家給砸了?”陶子素指著地上的一幹物事,瞪著眼睛吃驚地問道。
“我確實喝酒了,”淩君意隨便抓了個布條坐著,懶懶散散地回答了句,他忽然又睜開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但是,這些東西不是我砸的。”
“誰這麼大能耐,敢砸你老人家的東西……”陶子素撓撓頭,覺得淩君意目光不善,心中有些發虛,不禁揣測著,難道這事兒和自己有關係?
“你的離火蛟跑來我家……我給他臉子看,他便將東西全給砸了,幸虧我及時出手,否則,這片院子隻怕已經燒掉了。”淩君意目光逐漸冷下來,憤恨地一個一個字地說道。
“你要找就找罪魁禍首,這可不是我弄的,嘿嘿嘿,大師兄,再說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陶子素訕訕笑了幾聲,腳往房門邊緣挪了幾步,隨時準備腳底抹油好逃跑,小白岩鼠的事兒以後再說……
隻見淩君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陶子素額頭冷汗直冒,她都能聽見他的手關節發出“哢嘣”、“哢嘣”的脆響聲。
不好!
“大師兄,我真的有事,後天便要去西南尋材料了,您自個兒照顧好自己,拜拜了您呐!”
陶子素腳下生風,用了幾步跳出了房間,瞬間溜了個沒影。她火急火燎地抽出浴缸法器跳了上去,轉眼間便飛上了天空,隻在附近留下一片紅色的殘影。
低下頭望著小坡的小樹林,陶子素扯扯衣領,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那廝沒有追上來,不然,以她現在的實力可打不過他,不被淩君意揍得半死才怪。
陶子素完全不擔心阿澀的安危,這小子既然沒有出現在淩君意的手中被擰成麻花,八成是已經成功逃跑了。
氣喘籲籲地回到了自己的無名小院,陶子素方一進入禁製中,便看見阿澀扭著歡快的身子,在院子裏同兩三隻白岩鼠玩對打。當然了,這隻是單方麵的倚強淩弱式對打。
看見陶子素趕回來,阿澀將自己的蛟身盤了兩圈,眨著大大宛如紅寶石般的大龍眼,咧開嘴笑道:“這白岩鼠不錯吧,我偷偷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