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銅屍鐵青著一張臉,磨磨蹭蹭地在景玉屍身旁轉了幾圈,過了片刻,陳晏平靜地開口道:“此身體乃是木族妖人,恰巧與我原身屬性相克,我以為,你會尋一副金雕族族人屍身給我。”
陶子素驚訝地張開嘴,景玉的屍身竟與陳晏不相符?
她倒是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金雕族族人確實存在地闕妖界中,問題是金齊又沒死……
正當二人猶豫不決之時,本沉默不語的景然走上前來,他挑眉插言道:“若是你占據景玉的屍身,那你魂中金氣須得用一味丹藥除盡,我可以去求那妙丹真人幫你煉製此丹。不過,你須得答應我,成為景玉之後,永遠不得將此事說出去。”
景然將話說得很明了,陶子素微微側目,難道說,景然是想讓陳晏頂替景玉活著麼?
不過,若是陳晏接替景玉的身體,便能成為景然在他二兄旗下的暗棋,有此重要的把柄握在手中,景然哪裏害怕陳晏違逆他的意思?
“不行,他不能去。”陶子素鎮重地擺擺手,陳晏又不是非景玉屍身不可,沒有了眼前這一具,她下次再尋一具金雕族族人的屍身,也絕對不吃虧。
陶子素想讓陳晏過得逍遙自在,若是他頂替景玉成為景然的侄子之後之後,終日得受他人掌控,那日子過得有多沒意思。
陳晏木訥地望向陶子素,疑惑地詢問道:“為何?”
陶子素轉過身去,將自己方才的想法,用傳音告之於他。
景然顯然明白陶子素的意思,他皺皺眉,開口道:“桃道友大可放心,我不會令他去幫我做什麼危險的事,他奪了景玉的身子,便是幫了我大忙了。”
景玉若是死在這莫名其妙的地方,景然有八張嘴都說不清,誰知道他的兄姐會不會繼續栽贓於他。尤其是他那寵愛兒子的二兄,應該會被此事激得盛怒無比。
景然見陶子素臉色略有鬆動,無奈地搖搖頭,坦誠地開口道:“實不相瞞,我乃木族之王最小兒子,由於資質甚好,自小受到兄姐嫉恨,早早便將我卷進儲位之爭。若這位道友占據景玉之身,依我二兄的脾氣,他平日修煉自是不愁丹藥靈石的。”
“你們家族中內鬥得厲害,萬一陳晏被他人謀害,再去哪裏尋身體?隻怕連機會都沒有了吧。”木族的王族又如何,陶子素不屑地撇嘴道。
“此事你大可放心,我二兄將我侄兒景玉當成寶貝來看待,沒有人會不長眼尋他麻煩。再說,有我在旁護著他,他決計是無礙的。”景然麵露苦笑。
陶子素拿不定主意,她轉頭看向陳晏,詢問道:“你自己如何看待的?”
陳晏咬咬嘴唇,思索了片刻,呆呆地回答道:“既然景道友有法子助我,此事也算是一番機緣,我便頂了景玉之身吧。”
陶子素眉毛一挑,不由地驚訝起來,她高聲道:“你不怕木族****之事煩擾?!”
“這又有何懼?”陳晏嘴角浮起一絲慘笑,他陰惻惻地道:“我不信妖族能比人類修士家族還要複雜,我能在陳家順利修行至築基期,沒有被人輕易玩弄死,便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了。再說,擁有景玉的身體之後,我可憑借他的身份,在地闕妖界爭個一席之地,此事對於我來說,乃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陶子素聽得此話,心中好生震驚了一番。
想了片刻之後,她倒也釋然了,既然陳晏自己選擇成為景玉,她也沒法阻攔於他。誰讓每個人對人生的選擇都不一樣呢?
陶子素所追尋的大道是自由自在,陳晏與她又有所不同,他要在爭鬥中求道。
他們誰也不能說誰錯了,人各有誌,隻是道路不同而已。
“好,你願意就成,後悔了我不退貨啊。”陶子素叉著腰,很是無賴地說道。
修士一生隻能奪舍一次,陳晏選擇景玉的身體之後,便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陶子素提醒到這個份上,算是仁至義盡,今後如何,都得陳晏自己來承受。
好歹還清陳晏救她一命的債務,陶子素跳了幾步,覺得身子輕鬆無比。
陳晏是第一次奪舍,對木族人身體構造不甚清楚,幸虧有景然在身旁,他拉著陳晏聊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將注意事項給全盤說完。
陳晏的魂魄在這多年之內,早已凝實到一定程度,所以,他對此次的奪舍十分有信心。
陳晏將景然的話全盤吸收之後,便催出自己的元神,進入了景玉的身體當中。
陳晏的奪舍過程非常順利,景玉體內差不多變成一座空城,僅剩那最後一口妖力支撐,不到一日時間,輕輕鬆鬆便被陳晏給清除得幹幹淨淨。
陶子素托著下巴,在光罩外等了近三日的時間。隻見景玉身體外黑氣驟然一收,接著,他臉上出現一道碧瑩瑩的光霧,陶子素便知陳晏已經奪舍完畢,將整具身子占為了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