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諦柒從人堆後走出,恭敬地衝雲伏行禮,道:“確如麒俠掌門所說。”
諦柒說完,一旁圍坐的那些個掌門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內容不離“諦幽冥固然要除,卻也不能因為此騷亂壞了雲戟公子婚事”。
雲伏對眾人拱手致意:“雲某謝過諸位對小兒厚愛。既然諸位已同意諦柒先生提議,那便等小兒婚事後再議對付諦焰宮之事。”
如今的雲伏顯然已經有些騎虎難下了,當初答應眾派為江湖除害,一是眾派掌門人對他的一直推崇。畢竟天府地閣在江湖中的地位無人不服,他也是實在不知該如何推辭,說白了不能讓江湖人覺著他是在逃避或者不願出手未免損害自身。而是當時的形式,若眾派聯合,沿著血案蹤跡抓得真凶,那麼被抓的及有可能是雲戟,甚至雲戟可能會被眾人當場擊殺,也不無可能。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雲戟是他唯一的後人,更關係著天府地閣的將來,所以他必須護著他,即便他犯了滔天之罪!
答應作為此次征討之首,雲伏隻是想著能多少左右一下眾人的想法,若是真的遇到雲戟,盡量在眾人發覺前暗地救下他,或者可以幫他瞞天過海,也未嚐不是個辦法。
可是如今沒想到的是,那諦君明目張膽的出現也就罷了,甚至連雲戟竟然也在這裏,如今的他,除了繼續攬下這大局,硬著頭皮與那諦幽冥對抗之外,也別無他法。
“雲閣主客氣了,雲戟公子之事,我等定當是要重視的。至於那諦幽冥,此次算是自投羅網,在這王城中儼然已是甕中之鱉,我等更不急在這一時。”
雖說一群人言者無意,甚至是完全未提及,雲戟卻依舊是聽者有心的。眾人如此尾追諦幽冥的原因他很清楚,可是清楚是一回事,當他明確看到眾人決心時卻是另外一回事。雖然在座之人並未明確說出什麼狠話來,但是光看他們提及“諦幽冥”三字時眼裏的憤恨以及畏懼,便讓雲戟明白這是一場無法避免的爭鬥。他下意識將自己放在了諦幽冥的位置,想著若眾人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他那會怎樣?
雲戟幾乎不用多去考量便明白這群人的反應,失望、唾棄、絞殺,甚至天府地閣可能會就此沒落。江湖中人最是敬重有能力之人,可是當你的能力威脅到他,那便會變成畏懼。而江湖中所謂道義,便是相互可扶持利用時視為知己,一旦對方淪為所謂邪魔外道時,便要為大義而聯合聚眾消滅你。甚至到那時明明心裏怕你怕得要死,卻是一邊表麵跟你講述著曾經的情誼,背地裏卻準備著武力刀具。就算真有情誼,卻是在這江湖眾人的威壓下不得不翻麵相殘!
雲戟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此刻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此事的真相覺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就算他死,也要將此事帶進棺材!諦幽冥倒有可能知曉事情始末,可是就算到時他指責他是凶手,那麼他隻要抵死不認,這幫人怎麼也不會信那殺神諦君吧!
下定決心後,雲戟不禁笑著對眾人說:“雲戟謝過諸位前輩厚愛,待雲戟大婚結束,定當助前輩們一臂之力。”諦幽冥,看來你我必得爭個你死我活了!
天黑後雲戟才回到裙羽殿,才進院門便看到雨霏坐在殿門前發呆,晚上天有點涼,雲戟不由上前拉起她道:“回屋內,會著涼的。”說完便有些黯然,心想雨霏怕是不會聽他的吧,或者跟本不在意他的關心。
可是出乎意料的,雨霏竟點頭乖乖進屋了。雲戟望著雨霏進去的身影詫異許久,音樂意識到雨霏雖然表麵平靜,但是實際上是有什麼開心事吧。從小,雨霏隻要是心情好的時候,會異常乖巧聽話。
雲戟自是好奇雨霏為何忽然心情轉變,但是為防破壞雨霏的心情,還是忍住不去問她,反正隻要她開心就好。
而就在裙羽殿二人各有心思時,倉印卻是在風靈王政殿稟告著幾日來為雨霏大婚的準備情況。
“大婚所需物什皆已備齊,這是詳細物品單冊,請義父過目。”倉印說著將一卷單冊遞給風靈王。
風靈王接過後卻是看也沒看便放在了一旁,看著倉印道:“嗯,我既然交給你,就放心你可以將事辦好。”
倉印聞言垂首躬身,想了想又道:“為何要選在祖廟舉行大婚,不怕那諦幽冥來搶人嗎?”
“嗬,就是要他來搶!就是要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嫁於他人,卻無能為力!對了,大婚之日可確定下來了。”
“已定下,正是七日後。”
“好,一定要記著將如今聚在王城之人皆請到場。”
“是。”
“晚了,早些去休息吧。”
倉印立在原地,猶豫後開口:“義父,我可否問個問題?”
“嗯?問。”
“您想要報複的人,究竟是誰?”
風靈王一時怔住了,接著卻是突然笑出聲來,道:“你猜到了不是嗎?就是你的親身父親,諦業火!我真的是沒想到,當初你將那諦焰宮侵占了,他竟都能忍著不出現!那麼這次換他的兒子被人圍殺,看他還能忍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