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戟雖喝了不少,卻並未喝醉,聽到有人進來時便睜開了眼,看著那人走近才知道是風靈王,卻是也不見禮,扶著額角繼續靠在床邊,隻是低聲道:“王上有事?”
“並無,隻是知你在此,便來看看!”
那邊雲戟卻是低聲笑了起來……今日允祿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他由衷不及,看著雨霏眼中隻有那人,便是心死意滅!今晨就在這張床上,他差點要了雨霏,可是最終還是忍住了!終究是怕雨霏的恨,也許心底有著某種預感,今日便是訣別,知他二人無緣,強迫隻會讓人更苦痛罷了!
風靈王坐在了雲戟身旁,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隻不過是個同樣為情所困之人罷了。
“為何,獨為伊人受盡相思累,奈何,隻為一人,傾覆所有!就此放手,不甘,亦不願!”
風靈王的話倒是讓雲戟突然來了興趣,不由問他:“王上所說之人?”
“我所愛這人,早已嫁人,亦已離世!我就這麼思念著她,恨著她……執迷不悟又當如何,我心中隻有她罷了!”
似是感同身受,雲戟不由同樣苦笑道:“是啊,心中隻有她罷了!無論過了多久,就隻有她。”
在別人眼裏的固執、執著,終於有了可以理解之人,二人不由會心大笑。
風靈王回到寢殿時,倉印已等在了政殿。進殿前,黑袍人卻是率先對他稟告了什麼,登時風靈王便怒火升騰,匆匆進了政殿。
倉印跪在殿中央,垂首一副認罪樣!
撩起衣擺坐在軟椅上,責問道:“倉印,本王讓你去追孩子,可有結果?”
“請王上責罰,倉印有負所托!”倉印俯身叩拜。
風靈王一掌拍在麵前的桌上,沉悶的聲響後便是他震怒的嗬斥:“你個忤逆之徒,竟然助那些人離開了王城!否則以城外這重重包圍,他們就算是飛也休想輕易離去!”
倉印重重垂首:“請王上責罰!”
“責罰!責罰!責罰有什麼用?你們一個個都知道護著別人,一個個都認為本王是在做惡,所以一個個都離本王而去,恨不得離本王越遠越好是不是?宓兒是這樣,本王辛苦養大的你又是這樣,明明是親身女兒仍是這樣……好啊,好啊,你們都走……舉世獨我,若被天下人所棄,殺盡天下又何妨!哈哈……”
看著風靈王這激動的樣子,倉印忽然感覺到不妥,忙起身拉住了他,大喊:“義父,義父,並無人背叛你,不要如此想啊……”隻是他勸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風靈王推開,“來人,將此逆賊關進大牢!”
一聲令下,迅速有兩名黑袍人進門,準備將倉印拉下去。倉印卻是奮力掙紮,卻不想風靈王一拳砸下,倉印隻覺胸腔一痛,便知不僅胸骨受損,更是受了內傷,接著便被那二人拖了下去。
接著風靈王下令,徹底封鎖王城,圍困諦焰宮之眾,讓眾人待令,等他親自前去。並讓人喊了雲戟前來,吩咐雲戟立即前去聯絡江湖各派,說王室願助眾人一臂之力,要諦焰宮抱得血仇!
如今的風靈王隻是如當年一般再次陷入癲狂,而且比當年更嚴重,更失常。那時不過是追著倉宓,使盡手段想將人搶回來,而今次卻是要揚言大殺天下!不管怎麼想,此事都有些嚴重吧。
王宮內一時間處處可見行色匆匆的侍衛,如臨大敵一般。這些個下屬自是不知道他們的主子已經失了心性,陷入癲狂,奈何知情且能製止他的隋柯穀主,此時卻是去了風滅處,那裏雖在王城內,卻也是離王宮有一段距離的。何況如今的狀況更是沒人會去通知那邊的吧!
唯一的希望怕也隻有隨雲戟一起來的幾名無冊樓屬下了吧。隻是這幾人既是無冊樓之人,便也是知道無冊樓也是屬於王室的,所以對於風靈王親自下的令,他們也是不敢違逆,好在隋柯穀主去了風滅處後,命壬申守在此地。於是,那幾人第一時間去找了壬申,好歹是樓主師弟,總該有些法子的。
黑袍人將倉印送入牢裏後,便吩咐牢中守衛去請醫師,並好好照看他,畢竟倉印可是無冊樓之主。
差去請醫師的侍衛才出了大牢,便看到迎麵而來的壬申,才想起似乎此人便是醫師!於是,便將壬申迎了進去。
壬申見到倉印時,他已然昏死過去,麵色蒼白,滿頭大汗。壬申粗略檢查後,忙先喂倉印服下了止痛藥。那一擊,傷及內髒,好在胸骨未斷,否則就難辦了!見倉印麵色稍微好轉,壬申才安心許多,果然是很痛吧。
指揮著無冊樓幾名屬下將帶來的竹架放好,並將軟被鋪在上麵,然後命人將倉印輕輕挪到上麵。一聲“走”便抬起人出了牢房。走之前壬申對那守牢侍衛道:“人我帶回去醫治了,王上現下忙碌,不會管什麼的!若以後問起,便說是被無冊樓之人帶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