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如意原本輕快的步伐在聽到玄武門這三個字的時候,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一陣冷風吹過,她僵立在了大門口。
沈無崢也看到了她,尤其一眼看到了她有些蒼白的臉色,立刻道:“如意?怎麼了?”
宇文曄立刻轉過頭來,圖舍兒也察覺到了不對,慌忙伸手扶住了商如意,小聲的叫了她一聲:“王妃?”
“嗯?”
商如意微微一震,這才回過神來,再抬頭看向他們一個個麵露關切的樣子,立刻笑道:“沒,沒什麼。”
一邊說一邊走了進來,坐回到宇文曄的身邊,後者微蹙眉心,仔細的打量著她的臉色和神情,又輕聲的問了一句:“沒事吧?”
商如意搖搖頭:“沒事,外麵有點冷。”
話音剛落,宇文曄溫熱的大手立刻撫上了她的手,將她有些冰冷的小手緊握進掌心裏,然後說道:“嗯,是有些冷。那就回宮吧。”
“你們不是還有事情要說嗎?”
“晚些再議也不遲。”
說著,宇文曄抬頭看了沈無崢一眼,沈氏夫婦自然是不會阻攔,尤其於氏滿眼關切的看著商如意,沈無崢隻沉默了片刻,就柔聲說道:“嗯,這些事再議不遲。王妃還是先回宮吧,不要真的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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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們都這麼說,商如意便也不再拒絕,與舅父舅母和兄長話別之後,跟著宇文曄離開了沈家。
坐在馬車上,宇文曄還將一件風氅裹在她身上,然後將她連人帶風氅一道抱進了懷裏,馬車內本就熏得暖烘烘的,加上他厚實溫熱的懷抱,商如意立刻感覺到身上一點涼意都沒有了,於是笑道:“我沒事,就是剛剛被冷風吹了一下,你不用這麼小心。”
宇文曄卻仍緊摟著她,同時低頭看著她:“真的沒事?”
“……”
這一次,商如意沒有再嘴硬。
而感覺到她的遲疑,宇文曄的神色更鄭重了幾分,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又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纖長輕顫的睫羽下,她澄明的眸子閃爍不已。
宇文曄道:“怎麼,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
他曆來最恨她有事瞞他,過去兩個人的數次誤會也都是因此而起,可這一回開口問時卻沒有怨憤隻有關切,似乎對她已經完全的放心,隻是擔心她有不妥之處。
感覺到這樣的信任,商如意的身上也更暖了一些,那種暖意徹底驅散了那三個字給她心裏帶來的徹骨寒意,她終於抬起頭來對上了宇文曄平靜溫柔的眼瞳,輕聲道:“鳳臣,我有一些事,其實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
“哦?”
“不是有意瞞著你,而是這些事本來就隻是我的一點感覺,自己都沒有弄明白。”
宇文曄垂眸深深看著她的眼睛:“無妨,你說,我會信。”
商如意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輕聲道:“我對玄武門,有些不安。”
“玄武門?”
宇文曄這才想起,剛剛在沈家大堂上,沈無崢說到玄武門的時候商如意正好出現在大堂外,而她立刻就露出了十分驚恐的神情;甚至,直到現在,被自己抱在懷裏,當說起“玄武門”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也能感覺到懷中的小女子在微微瑟縮。
她是真的很不安。
宇文曄想了想,道:“那種不安是——”
商如意道:“就像當初,我知道,父皇的太子將來會遭遇不測一樣。”
宇文曄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他想了想,道:“是你從虞明月身上得到的那些東西?”
商如意又沉思了許久,道:“也許是,隻是有些不同。之前從虞明月身上得到的一些訊息,我都是能很清楚的知曉,比如父皇會登基稱帝,比如他的太子會遭遇不測;可玄武門不一樣,我並不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那裏跟我有什麼關係,但從第一次——還是在洛陽的紫微宮時,我路過玄武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那裏有危險,讓我不安。”
“……”
“現在,到了長安,這種感覺更深了。”
說到這裏,她從風氅裏伸出一隻蒼白的小手,掌心已經被宇文曄的擁抱溫熱了,可指尖蒼白,微微顫抖的樣子卻仍然像是被徹骨的寒意所包圍,她將手按在了宇文曄的手背上,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但也許——”
宇文曄慢慢抬起頭來,目光在晦暗的光線下微微閃爍。
他道:“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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