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眉姐,身披一件粉紅色的披肩,一件緊身的黑色絨裝套裙,藍色花邊下,是一雙修長的被黑色褲裙包裹著的美腿。昂揚的高跟鞋,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華麗的光彩。
雍榮高貴。她將雍榮高貴演繹的唯美唯肖,渾身上下充斥著奇妙的貴族氣息。
我停下車子,鑽出了車門,眉姐輕笑著將手抱在胸前,靜待我走近。
我問了一聲‘眉姐好’,眉姐宛爾一笑,道:“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隨眉姐走進了客廳。我在她那悠揚的腳步聲中,聽出了些許異樣的蘊味兒,不深刻,卻令人狐疑。
她的背影很美,至少,看了她的背影,你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已經四十多歲的女人。你甚至會把她想象成是個妙齡女郎,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活力,甚至是鐵怔怔的性感與誘惑。
她家的客廳相當寬敞,寬敞的讓人覺得如若步入了皇宮一樣。那精心的布置和精美的裝修,那驚世駭俗的建築工藝,無一不讓人感慨於金錢的魅力,金錢可以讓一個私人住所,變得像皇宮一樣奢華,金錢可以讓優雅的客廳,像是一個容納千人的大禮堂,寬闊的令人恍若隔世,不敢相信這僅僅是個私人別墅。
我被邀請坐下,柔軟的沙發讓我有些不適應,我隻好欠著屁股,努力不讓屁股下的沙發墊,因為我的重力原因,而過度下榻。
我環視了一周後,試探地衝眉姐追問道:“陳先生,陳先生還沒回來?”
眉姐輕盈地坐了下來,渾身的珠光寶氣,在數個奢華燈飾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光芒矚目。她臉上施了妝,亮麗卻不呆板,光滑細膩的膚色,更是讓我不敢相信她的年齡,不敢相信她是陳遠澤的母親!
“他呀,他現在不跟我住一塊兒!他在另一個家裏!海澱,豐台,或者是――或者是香山別院!”眉姐淡淡地猜測著,嘴角處始終洋溢著一種輕魅之笑,這種笑,恰似一種青春的笑,讓她那年齡的真實,被徹底地掩飾住,仿若是一個年輕的貴夫人,令人仰望,令人豔羨。
我不由得吃了一驚,她這推測的話語之中,無意中透露出陳家的奢華家勢。我實在是弄不明白:陳富生在北京,究竟有幾處別墅?三處五處,還是十處二十處?
眉姐不失時機地拍了拍手,僅僅數秒鍾工夫,便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青春玉女,端上了果盤。
果盤裏盛放著各式各樣的水果,其中有一半我連見過都沒見過。更吸引我眼球的,則是這果盤的外壁上,竟然還彩繪著一個身穿和服的少女,雍榮地擺出性感的姿勢,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仙桃。
我對瓷器並沒有深刻的研究,所以根本無從考證這果盤的出處。但是單單是從果盤外壁上的和服少女來看,這種果盤肯定與日本文化有著息息相關的關聯。
我略顯尷尬地瞧了瞧室內的一切,中間兩個足有十幾平方的大型中空立柱上,同樣掛著幾幅養眼的和服仕女圖,每個仕女圖上都標繪了很多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日文。
眉姐笑道:“一個人住這麼大的空房子,還真有些不習慣。”她以這麼一句話開場,然後輕盈地坐下來,宛如從天上降下,那柔軟的沙發,與她的雍榮華貴形成了鮮明的襯托。
我突然饒有興趣地想:如果眉姐給沙發廠做廣告,那絕對非常具有說服力。
我稍微挪了一下屁股,笑道:“那您為什麼不和陳先生一起住?”
眉姐微微地搖了搖頭,道:“夫妻之間,難免會有―――怎麼說呢,我們呀,每個月隻在一起十天左右。剩下的二十天,都是分住。我給他足夠的個人空間,也算是製造一種‘距離產生美’的氛圍。女人嘛,整天呆在男人身邊,會煩的!”
我趕快附和道:“有道理有道理!不過我覺得,我覺得像眉姐這樣的,就是每天二十四小時在一起,陳先生都不會覺得煩。女人和女人不一樣!”
眉姐笑道:“你呀,可真會說話!怪不得陳先生經常在我麵前誇你。”她將眼神瞟向一側,又移了回來,接著道:“茶幾下麵有煙,煙灰缸,抽支煙吧,我知道,男人離不開這東西。”
她用一雙格外具有殺傷力的眼睛望著我,而這種眼神,伴著她那輕柔的語氣,竟然無形當中製造出一種命令式的氛圍,令人不由得按照她的話,往下做。
我越發地感覺到,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女人!她能在無形當中控製男人,讓男人在不知不覺中按照她的意圖去做事,哪怕是抽一支煙,吃一個水果。
但是實際上,我卻在她那高貴冷傲的氣宇之下,感受到了一種親切的元素。這種元素因何而生,尚不得解,但卻很清晰。
我果真在茶幾底下找出一盒名貴的外煙,試探地點燃一支,味道果然還不錯。
眉姐很坦然地將雙腿迭了起來,再開口道:“在我家不用拘束,想吃吃,想抽抽。我不喜歡做作。”
我尷尬一笑,越發覺得眉姐過於盛氣淩人,令人不敢逼視,甚至是不敢插言,生怕是自己會說錯什麼話似的。
一支煙怠盡,我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對眉姐道:“眉姐這次叫我過來,不知道有什麼指示。”
眉姐輕盈一笑,道:“我不是陳富生,你不用跟我說什麼‘指示’,我叫過你過來,當然有事。這樣,一會兒會過來一個人,你認識。”
我沒問那個人是誰,因為那樣很徒勞。我隻是微微地點了點頭,道:“那我等他。”
眉姐笑問:“你不想問問,那個人是誰?”
我道:“不管他是誰,眉姐安排我見他,肯定有眉姐您的道理。”
眉姐微微地點了點頭,道:“就喜歡你這種性格。”她抬腕瞧了瞧時間,道:“估計十分鍾就能到!這樣,我們先談談你的情況。”
我愣了一下:“我的情況?我―――嗬嗬,我挺好的呢,一切都挺好。”
眉姐輕啟了一下紅唇,道:“是敷衍嗎?就沒什麼困難?哈哈,陳先生交待過,要我代替他重點撫慰一下公司的幾個重點骨幹,你在其中之一。快過年了,我想知道,你需要什麼,我想我能滿足你!”
我趕快道:“沒,沒什麼困難。”我記得陳富生也曾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怪不得天龍公司業績蒸蒸日上,骨幹激情澎湃。這陳富生夫妻倆,時刻將骨幹的生活問題記在心上,不時地施於恩惠,遇到這樣的開明老板,哪個骨幹不賣命工作?
眉姐笑道:“快過年了嘛,每個人都有所求。我說過,我不喜歡做作。在此之前,我也找喬靈李樹田他們談過,李樹田開口向我要個女朋友,雖然這個要求有些滑稽,但我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我想辦法給他弄了個全職秘書,就像你家的丹丹一樣。這個嘛,誰都了解――喬靈給我請假,請求過完後回家一趟,我也同意了,她還向我要了一套房子,供自己的一個朋友住。這麼苛刻自私的條件,我也答應了!為什麼答應,是他們給公司創造了價值,我回饋一下他們,是人之常理。還有項目上的一個新晉大隊長,一直是配了輛豐田花冠,他嫌這車不上檔次,我馬上跟陳先生商量,給他配了輛豐田凱美瑞!我覺得,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讓骨幹多享受一些福利,是我和陳先生應該做的!所以,你提不出什麼要求,反而讓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可靠,很虛偽!”
我不由得怔了一下!難道不給公司提條件,也是一種錯誤?
但眉姐馬上撲哧笑了:“開個玩笑,別介意!我隻是希望,能為骨幹辦點兒實事!如果你實在沒什麼需要,我也不會傻到強行給你什麼好處。錢來的容易,但我也不會亂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