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昨晚北京發生多起槍擊事件,四死眾傷。
內容占據了整個報紙的一個版麵,每一行幾乎都是被血腥二字浸染,觸目驚心。
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這是迄今為止,中國遭受的最大一次暗殺破害災難之一。昨天晚上,有十七位富商、明星在結束了齊家的宴會之後,驅車回返。途中,分別遭受不明人員持槍襲擊。好在公安部對此有所察覺,布了一張並不完美的網,成功解救了其中的十三位遇害者,事態被縮化到了一定的影響之內,沒有造成更惡劣的結果。據說,這十三位富商,分別是七個行業的壟斷巨頭,和六家大型跨國集團的掌舵者。他們也基本上都是中國人大代表或者政協委員。而且,在很多領域很多方麵,為社會主義建議和中國經濟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另外四位遇刺者,都是影視圈和文化界的一線明星,多為慈善、義演的發起者和中堅力量,頗具社會影響力和威望。有關部門對此次大型的襲擊事件,定義為‘恐怖襲擊’,目的是破壞社會主義建設,實施報複性行動。公安部和相關部門,已經緊急立案,事件正在進一步追查當中……
看完這個新聞報道,我的心裏像是被紮了一根鋼釘,特別難受。
陳富生仍然是用中指上戴的玉扳指,輕巧地敲擊著桌麵。而實際上,那敲擊桌麵的聲音,已經喪失了節奏感。
我將報紙平攤在桌子上,鎮定了一下情緒,衝陳富生問道:“陳先生,這,這就是我們昨天晚上的行動?”話一出口,我才覺得似有不妥。
陳富生微微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行動,是我親自參與策劃和實施的!我們其實也隻是練練兵,探探風。所以,我們派出的,都是二三線的成員。”
我想了一下,道:“昨天我跟他們交過手,他們,都很優秀。”
陳富生愣了一下,望著我道:“他們不優秀!優秀的話,你還有機會坐在這裏跟我說話?”
我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冷清,甚至是殺氣洋溢。但我還是強擠出一絲笑:“陳先生,真的對不起。我壞了您的計劃。我真的沒想到,昨天晚上車子會壞。”
陳富生輕輕地一擺手:“這不怪你!也幸虧是這個意外,讓我不至於犯下更大的錯誤。這是我們組織第一次實施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事實證明,我們還是嫩了點兒。很多成員在行動當中,暴露出了很多致命弱點,雖然我們的人幾乎都能全身而退,但是卻已經遺留下了諸多隱患。或者說,我們的人能全身而退,不是他們有什麼本事,而是那些公安過於窩囊廢。如果他們都是遇到了你這樣的勁敵,我估計,沒有幾個人可以全身而退。”
我一怔:“陳先生把我,把我想象成,勁敵?”
陳富生一揮手:“你別誤會。我是比喻,比喻。好吧,咱們把這事先放一邊,先說說金鈴,怎麼回事!”
關於金鈴之事,陳富生在電話中已經道出一二。金鈴是陳富生這次計劃當中的目標人物之一,在沒有實現計劃的情況下,陳富生甚至想通過電話,直接命令我實施暗殺。情急之下,我將金鈴說成是自己的情人,才使金鈴和我,都逃過一劫。細細想來,我的這個推脫之詞,還算圓滿,幸虧我與金鈴之前便一直保持著半曖昧式的關係,我這樣一說,陳富生肯定也不會太懷疑。頂多他會調查一番,探個究竟。因此,金鈴的生命安全,在我這個名分之下,應該暫時沒什麼太大的危險。
陳富生見我沉默,接著道:“說真的,把金鈴列入計劃名單,也並非是我的本意。”
我頓時愣了一下,追問道:“為什麼?”
陳富生叼起一支煙,道:“在中國商界,金鈴算不上是頂尖人物!拔掉她,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我之所以會把她列入名單,是因為,因為犬子遠澤!”
我猛地意識到,金鈴曾經是陳遠澤的女朋友。陳富生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堅定地把金鈴列入暗殺名單中吧?照這麼一來,跟陳富生關係越近,越要被斬草除根。那金鈴作為我臨時情人的名分,是不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我的心裏驚出一陣冷汗,且聽陳富生接著道:“我是害怕遠澤會玩物喪誌!錯錯錯,是HAO色喪誌!遠澤不是什麼善茬兒,財色他通吃,不帶吐骨頭的!但是我發現,遠澤唯獨對這個金鈴念念不忘,在他的臥室裏,擺滿了金鈴的照片。也就是說,金鈴直接影響到了遠澤的情緒,和生活。為了讓遠澤安下心來,我隻有斬草除根,斷了他這個念想。否則,我那寶貝兒子,大有為情癡狂的苗頭。而這次的計劃,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我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是這樣!那麼,您接下來,接下來是怎麼想的!”
陳富生道:“既然金鈴現在是你的人,我當然不會再有什麼想法。女人嘛,她就是一個寄托,一種供男人消遣的工具。能讓她為你消遣,我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我有原則,我不會傷害自己親信的家人。姑且把金鈴算是你的女人,這個女人,便有足夠的理由,在我的名單上,消失。當然,也許是永遠,也許是暫時。但你放心,至少,她隻要有一天還是你的人,我都不會動任何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