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實際上,陳富生給我安排的兩項任務,已經算得上是對這兩本名冊的鑒別程序。

按照冊子上的名單,我為所有省部級以上高官,各準備了一份厚禮。在送禮過程中,通過觀察,我覺得此冊子,為真。

幾天後,眉姐和齊夢燕,果真陪我上路,走訪天龍各分部。如果說上次微服私訪,是陳富生‘引蛇出洞’的計劃,那麼這次出訪,則相當於我們將TL組織送上斷頭台的前奏。

按照既定路線,我們第一站去了廊坊。下榻後,我們僅僅是休息了幾分鍾,便按照既定計劃,對廊坊分部進行了全麵的考察,給主官提要求,壓擔子。

當天晚上我們啟程,去了下一站,石家莊。經曆了上次的風波,石家莊分部已經步入了正軌,各項工作進行的井井有條。

晚上十二點,我們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下榻酒店。

趁齊夢燕睡去的工夫,我和眉姐坐到一起,共商大計。

眉姐道:“看來,現在已經基本上確定了陳富生給你的那兩份名單的真實性。”

我叼燃一支煙,點了點頭:“沒錯。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這次走訪要進行完。一一對照無誤後,再跟由局長商量討伐方案。我們等了這麼久,等於等來這一天,該給陳富生和TL反動份子,算算總賬了。”

眉姐的麵色突然陰沉了一下,隨即緩和:“是,是啊。如果這次能一舉消滅TL反動集團,你是頭功。”

我覺得眉姐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心裏很是同情。是啊,任務完成的越快,眉姐的家庭,便破碎的更快。她為了國家為了人民,不惜以犧牲自己家庭以代價,一步一步將自己的丈夫,送上斷頭台。

我略有所思地道:“眉姐您才是這次任務的頭功。您一直在唱主角,巧妙地周旋在陳富生身邊-----”

眉姐打斷我的話:“我算什麼,我隻是,隻是由局長的一步棋。”

一聽這話,我的心裏猛地一怔。不知為什麼,有一種不可名狀的預感,在心裏攪和出一段不太和諧的聲音。我總覺得,一切的一切,仿佛並沒有現實中的這麼簡單……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盡管它隻是一閃而過。

眉姐站了起來,突然伸開雙臂:“讓我們為即將完成的任務,慶祝一下吧。”

我擁了一下眉姐,輕拍她的後背:“這一天,我們付出了太多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眉姐,尤其是您,您考慮過以後的打算嗎?”

眉姐的身子微微一顫,她的臉色再一次變得陰沉,盡管她嚐試隱藏,卻無法再讓自己高興起來。她扭頭瞧了一眼,說道:“沒想到。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許我會帶著遠澤,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去國外。”

我滿心感慨地道:“眉姐,我覺得,您為國家付出了這麼多,政府一定會妥善安置你們的。一定會。”

眉姐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苦笑道:“會,又怎樣?不如從此銷聲匿跡,做一個普通的女人。哪怕,哪怕下鄉耕田,都行。”

我再次受到了震驚,我不明白,眉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或許,她心中的酸楚和痛苦,隻有她自己清楚。結局無論如何,她都要承受家庭的分裂和親人的叛離。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安慰眉姐,但她也很快從低迷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強擠出一絲笑:“好了,回去休息吧,否則齊夢燕要懷疑了。”

我點了點頭,回了臥室。當夜,眾多的想象,在腦海中沸騰,揮之不去。

一夜的美夢。我夢到,由局長和公安部聯合,在我和眉姐的裏應外合之下,一舉將陳富生和TL組織剿滅;我夢到,由局長為我和眉姐召開了慶功會,並在會上敲定了我的由夢的婚禮;我還夢到……

次日五點半,我準備起床,渾身疲憊的要命,我猛地記起了丹丹。總是在失去以後才想再擁有,沒有了丹丹,我才更加意識到,在疲憊的時候,做一個全身的按摩放鬆,竟然是那般奢侈的事情。但眼下卻不知道,她們究竟怎麼樣了,由局長把她們安排在了哪裏?

越是疲憊的時候,我越喜歡用極端的方式消除疲憊。出了酒店跑了一圈兒,在一個公園裏打了打拳,引來了眾多圍觀者。

六點半的時候,我趕回酒店,但是眉姐和齊夢燕都還睡的正香。齊夢燕那丫頭竟然還打起了女式小呼嚕,睡的那叫一個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