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官場上,玩兒的是人脈,玩兒的是關係。

張書記開了句玩笑後,馬上收斂了一下臉色,說道:“早就聽說了趙秘書的事跡,你可是為咱們縣爭了不少光。說實話,咱們縣裏能在中央混到一定地位的,就數你了。”

我笑道:“您可別這麼誇張我,容易讓我驕傲。其實我隻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軍官。像我這樣的軍官,咱們縣有很多。”

張書記微微地搖了搖頭:“那能一樣嗎?同樣的軍銜同樣的官職,得看擺在哪裏。全國上下像你這種正團職務的軍官數不勝數,有無數個。但是他們都不如你,因為你所處的崗位是最神聖的最威嚴的。你是國家領導人身邊的人。這就像是同樣的杯子,倘若是擺在村部裏,沒人覺得起眼兒,但是如果把它擺到我的辦公桌上,那就有了文章。同樣,如果把它擺在國家領導人的桌子上,那文章就更多了!”

雖然他的比喻挺恰當,但是我有些反感。在我看來,這不僅沒有起到拍馬屁的作用,反而讓我覺得這個張書記很做作。

但他仍然是沒完沒了地接著道:“所以說,你的位置那是相當重要。你一個人能抵幾十個團長的重要性。而且,據我所知,你陪首長出訪的時候,還曾經多次為國家爭取了榮譽。文武雙全,文武雙全哪。”

我頓時一怔:連這些他都知道?

那他可真是太靈通了!怪不得都說官場上的人有三頭六臂,大事小事天下事,都有渠道掌握。看來,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張書記說這番話的過程中,坐在一旁的張洪冰,臉上不斷地變化著神態。以至於他甚至有些坐不住了,屁股向上拱了拱幹脆半坐起來,衝張書記問了一句:“書記,您的意思是說,他是,他是國家領導人身邊的秘書?”

張書記皺眉瞧了他一眼,卻不搭話。

張洪冰自嘲地尷尬一笑:“看來我又OUT了!我還以為他跟我一樣,也是哪位縣委書記的-----”

張書記覺得他話太多了,伸手打斷他:“小張你跟趙秘書比,差遠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張洪冰一聽這話,顯然是有些不太樂意,不由得發了一句牢騷:“您剛才讓我去請他,又沒告訴我他是誰。我還以為他隻是跟我一樣。您要是早說-------”

張書記咳嗽了一聲,臉色極為不悅。

張洪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幹脆站了起來,剛才一直昂著的身子突然間耷拉了下來,衝我伸出一隻手,弓著腰說:“趙秘書,剛才在黃河邊兒上,多有得罪。不知者不罪,您別放在心上。”

我沒跟他握手,而是反感地審瞧了一下這個見風使舵的家夥,一揚頭:“坐下,坐下吧。”

張洪冰尷尬地收回伸出的手,極不自然地笑了笑。但他卻主動地換了一個座位,坐到了旁邊的一個馬紮上。

即使是坐馬紮,他也顯得極不自然。屁股象是長了痔瘡,一個勁兒地弓欠欠,身體也不再是昂揚高聳,倒像是突然間生了重病一樣,精神狀態上一落千丈。

正在這時候,外麵又響了一陣腳步聲。

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到了張書記跟前,交給了他一個精致的四方盒子。

張書記微微地點了點頭,西裝男子衝我和由夢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張書記不失時機地解釋道:“他是我的司機,不太愛說話,你們不要見怪。”

我瞧了瞧他手中的盒子,總覺得這裏麵文章不小。

張書記將那盒子擱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層層包裝。

我和由夢頓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