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官已經問到想問的事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先行離開,現在局勢很不穩定,也許阿成長官正在找我們。”星翎沒有理會他們,徑自向紹佐道,話語間有些不客氣,又容不得紹佐說“不”。
“如果阿成要找你們,他知道怎麼做,”紹佐不同意,“在這裏住一晚,明早再走也不遲。”
“不好意思,因為舍下簡陋,所以……”晚蓉帶有歉意地說,她以為星翎是不喜歡住在這樣的地方。
“她就是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不要在意。”寒續解圍道。
“反正我是壞人!”星翎突然大聲說,然後扭頭跑開。
“抱歉,我說錯話了。”晚蓉覺得很尷尬。
“別管她,她就是這樣,我們都習慣了。”寒續聳聳,一臉不在意。
“翎會不會回去了?”皇晟也覺得今天的星翎有點反常,雖然她以前也經常和寒續抬杆,但她懂得看時機和場合,像今天這樣賭氣跑開,還是第一次。
“不會,餓了她會回來。”寒續肯定地說。
“翎又不是離家出走的小狗。”皇晟汗顏。
紹佐望向星翎離開的方向,一言不發。
傍晚時分,夕陽桔黃色的光芒灑在山林中,在地上印出片片金黃,鳥獸們都回到自己的住處,白天林中不絕於耳的鳥啼漸漸銷聲匿跡,不到一會兒,太陽就隱到了山後,月亮爬上樹梢,夜蟲們這才伸展著翅膀,在夜色的籠罩下開始活動,貓頭鷹用它詭異的聲線發出“咕咕”的啼鳴,好像在提醒山林中的鳥獸,漫長的黑夜已經到來。
四人已吃過晚飯,星翎還沒回來,晚蓉不時地在屋前張望,可每次都失望而歸,紹佐勸道:
“晚蓉,不要在意,一會兒她就會回來。”
“嗯。”晚蓉嘴上應著,但心裏依然很過意不去。
五人又聊了一會兒,約莫十點,天色已晚,大家都回房休息。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
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強迫自己睡覺,可精神越來越亢奮,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好像貓抓一樣難受,他幹脆離開寨子,到他常去的北坡觀星、吹風。
村寨北麵有一處小山坡,這裏長滿了青翠的小草和各式各樣叫不出名字的小花,每每清風徐來,清香撲鼻,令人心曠神怡,不能自已。
星最愛在這裏仰望星空,也最喜歡在入夜後吹奏一曲他唯一記得的曲調,聽著滿山遍野回蕩的笛聲,聽著山穀中連綿不絕的回音,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也唯有這時,他才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從前——他想回憶,卻回憶不了的時光,那裏似乎有什麼人牽動著他的心,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令他懊惱不已,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星站在北坡,任由清風吹浮著他的臉,他仰望星空,開始觀星象。
天上星鬥,以五行八卦的方位而立,中央戊土之家,是開元中心所在,東西南北按照金、木、水、火方位排列,一方各含七宿:
南方火,應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七星守衛;北方水,應玄武七宿,鬥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 、室火豬、壁水獐七星映照;東方木,合青龍七宿,角木蛟、亢金龍、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 箕水豹七星環衛;西方金,領白虎七星,奎木狼 、婁金狗 、胃土雉、昴日雞、畢月烏、觜火猴 、參水猿七星高照。
南方朱雀七星映照的是人間界,如果此七星星位變動,星光不明,則說明人間界有大事發生;同理,北方玄武七星映照的是冥界,即地府和魔界;西方白虎七星映照的是異世界的魔界;東方青龍七星則映照著異世界的神界。
除此二十八宿,還有被稱為輔座的星宿,這些少為人知,即使是靈界警察,也學不到如此深層次的觀星術。
所謂輔座星,是那些貼近二十八宿的一些星官,如墳墓、離宮、附耳、伐、鉞、積屍、右轄、左轄、長沙、神宮等,分別附屬於房、危、室、畢、參、井、鬼、軫、尾等宿內,所以真正的觀星術觀的不僅僅是二十八宿,還包括了輔座星在內,共計183顆星。
會觀二十八宿,隻能預測大事,如果能將這一百多顆輔座星的星動變數了然於胸,小事也能預策得到,這就是為何星可以將靈界發生的大小各事都了若指掌的緣故。
現在北方玄武的女宿星時黯時明,它的輔座星合月也向北微移,雖然隻是方寸之間,星動說明了變數,也就是說靈界又有事發生,隻是事好事壞,目前還不得而知。
星微微歎了口氣,他從腰間拿出玉笛,當嘴唇碰到冰涼的笛身時,他習慣性地閉上眼,任由手指在笛身上遊走,悠揚、婉悅,宛如天籟的笛音從他手指間遊轉於天地,回蕩於山野,整個龍虎山都籠罩在他清揚的笛聲中,仿佛也隨著他的笛音神遊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