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好像揣了隻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跳得厲害,我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低頭替他將尖刺都拔了出來:
“我開始治療咯!”
“嗯。”
我將手放在星受傷的手上方,將靈力彙集於手上,可是不知為什麼,靈力好像幹涸的泉水,竟一點也沒有反應,我有些急了,又加大了力度,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星察覺到了:
“怎麼了?”他奇道,雖然溟族是攻擊力較強的族群,但要施展治療術這樣的小法術也是不成問題的,而且我以前也有過成功的經驗,為什麼現在施展不出?
“我不知道。”我心急如焚,又試了一次,可依然沒用。
“沒關係,”星安慰我,“可能是你剛才受驚過度,一會兒就好了。”
“星,我覺得自己好沒用,”我深深地埋下頭,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教導,“害你受傷,卻連治好你的本事都沒有。”眼淚又在我的眼眶裏打轉。
“翎,”星愛憐地替我擦拭著眼淚,“不要哭,這沒什麼,你那麼堅強,不適合流淚。”
可是星越這麼說,我心裏越難受,我極力控製著自己,不想讓自己在星麵前落淚,這樣他該對我失望了。
“翎,你還記得我以前給你講過《公主的眼淚》的故事嗎?”星柔聲道。
“嗯。”我哽咽著點點頭。
“公主的眼淚是最可貴的寶石,而你是我的公主,這麼珍貴的淚水隻應為感動和高興而流。”星的聲音輕柔如訴。
“說得也是,”我吸了吸鼻子,自己拭去了眼裏的淚水,吐吐舌,“我的眼淚雖然不是寶石,可怎麼說也是珍珠吧?”
“這就對了。”星看著我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星,你等一下,我去摘山梅,看他們還敢笑我。”我站起身,叉著腰,又恢複了精神。
“小心點。”星從來不會阻止我做我想做的事,他總是站在我身邊,默默地支持我。
這次我吸取教訓,小心翼翼地走下斜坡,熟練地爬上山梅樹。
一顆顆藍色的,鵪鶉蛋大小的山梅乖乖地躺進我的衣包裏,我一邊默數著,一邊采摘著山梅。
星拿出他一直帶在身邊的玉笛,開始吹奏起來。
這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曲子,與以前星吹過的不一樣,笛音婉悅、悠揚,音色清新,曲調時而平緩,時而激昂,好像一陣風,平緩時如同一縷清風輕柔扶過,激昂時好像狂風驟雨,我不禁停了下來,聽得有些呆了。
過了好一會兒,星才停止了吹奏,雖然我對樂理還不太懂,但也知道這首曲子沒有完,於是問他:
“怎麼不吹了,很好聽啊!”
“喜歡嗎?”星問我。
“喜歡啊!這首叫什麼?”我問。
“還沒想好,翎取一個吧。”
“咦?我?”
“嗯,因為這曲子是寫給你的。”星點頭道。
“欸?我?!”我吃驚不小。
“現在還沒有完成呢,翎想個名字吧!”星提議道。
“嗯~嗯~”我作冥想狀,“就叫星翎吧!”
“星翎?”
“嗯,因為你叫星,我叫翎嘛,”我認真地點頭,“以後我們有孩子了,也叫星翎。”
星的臉突然紅了,我從來沒見過星的臉這麼紅過,好像被烤熟了一樣,那時我才十歲,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隻是理所當然地覺得這樣最好。
“星你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星的臉依舊紅紅的,他將笛子放回腰間,走過來,向樹上的我伸出手,“翎,我們回去了,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
“嗯。”
我和星有說有笑地往族地走去,再爬過一個小山坡,就能看到我們棲身的山穀了。
原本以為可以看到大家像往常一樣忙碌的身影,可眼前的一切卻令我們驚呆了!!
一個身穿長袍,手中拿了一柄靈刀,混身是血的人無情地斬殺了我們的家人,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看著個個死不瞑目的族人,看著那名如同魔鬼一樣的男子猛然揮刀刺進了父親的胸口,滿滿一懷的山梅果落在地上,滾下山坡,這一刻,我竟連尖叫的勇氣也被奪走了!
我在做夢嗎?我是在做夢吧??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全身不住地發起抖來。
鮮血從父親的胸口噴射而出,我看著他仰麵倒下,鮮血流了一地,淚水如斷掉的珠鏈湧出眼眶。
父親,我的父親!!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又當爹又當娘地把我帶大,在我淘氣的時候會毫不留情地教訓我,在我思念母親的時候會用他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抱著我,在我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給我講始祖的故事,教我法術、教我讀書、寫字、教導我為人之道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