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周圍的人支開後,菲彌斯坐在玉石床上,回想著在禦神苑的情形,她的神情不再是之前的淡漠與拒人以千裏之外的清高,她微微抬起左手,輕輕撩開寬大的袖袍。
在她雪白如玉的手腕上,戴著一隻異常精致的黃金手鐲,手鐲隻有小拇指一般寬,上麵卻刻著非常精美的龍鳳紋,隻是如此美麗、精細的手鐲與她這身素服的裝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菲彌斯失神地看著手鐲,用微微發顫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手鐲映照在她那雙絕美的金眸中,竟有說不出的悲切。
“菲彌斯。”一個蒼老得略顯病態的聲音從寢宮門前響起。
菲彌斯全身微震,她有些失態地急忙將手袖放下,掩住腕上的金鐲,也收起了眼中那抹淡淡的悲傷,她起身相迎:
“叔父。”
來人是她的叔父,也是前任白龍王,他被兩名執事攙扶著,顫微微地向她緩緩移來:
“天帝陛下召你入宮所為何事?”他有些緊張地問。
“沒什麼特別的事。”菲彌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沒什麼特別的事又為何召你入宮?”前任白龍王聽出了端倪,“菲彌斯,你應該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你們,而且天帝陛下已經與傲龍族的公主訂婚,你……”
“叔父,”菲彌斯扶住他,柔聲道,“從菲彌斯決定即任白龍王那刻起,就已經斬斷了與天帝陛下的一切情緣,您太敏感了。”
白龍王是天界的祭司,是不允許成婚的,每一任的白龍王都在旁係的王族中選任。
當年前任白龍王的身體每況愈下,已經不能夠再支撐聖光的力量和參與祭祀,而王族中隻有他弟弟的女兒菲彌斯最適合繼任白龍王,可是那時候她與天帝陛下的感情已是令眾人有目共睹。
就在全天界的人都以為菲彌斯將成為天後時,她卻為了白龍族放棄了他們這段珍貴的感情,她不顧亞伯的堅決反對,義無反顧地繼承了白龍王之位。
“那就好那就好,”聽了菲彌斯的話,前任白龍王鬆了口氣似地喃喃道,“唉,菲彌斯,我也知道太委屈你了,可是為了天界……”他一邊拍打著菲彌斯的手,一邊搖頭歎息。
“叔父,菲彌斯都明白,”菲彌斯安慰道,“您身子不好,若有事,叫菲彌斯過去便是。”
“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前任白龍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在執事們的攙扶下離開了。
待前任白龍王走後,菲彌斯沉沉地吐了口氣,她想起自己在天宮遇到的芙嘉蒂,暗忖:
那孩子分明是芙琪雅,她為什麼會是那種打扮?以前聽聞傲龍族的公主一向任性,她該不會真的逃婚吧?而且她為什麼會和那個人類在一起?
菲彌斯思量了一下,閉上眼睛,在她的額中,有東西開始慢慢湧動,不一會兒,一隻眼睛出現在她的眉心,而這隻眼睛的瞳孔竟是灰色,它好像看到了什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約半刻後,又緩緩合上,在菲彌斯的額心隱去。
菲彌斯已經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吸了口氣,有些不安地捏著手,思量著要不要將此事告訴亞伯或是傲龍王。但是以她的立場,不管怎麼做,處境都會很尷尬。經過左思右想後,菲彌斯還是決定盡量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解決此事。
天宮,禦殿
禦殿是天帝召見眾神商議要事的地方,此時,亞伯支開了眾人,與鬼仙單獨商談:
“酒神,你以為如何?”亞伯尋問鬼仙是否要回地府接任餘王之位。
“陛下,對老夫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可是寒續留在天界,老夫也同樣放心不下。”鬼仙道出了自己的憂慮。
“酒神多慮了,如你所說,他隻是一個稍有法力的人類罷了,對於人間界來說,他算是很強,但是在我天界……”亞伯說到這,笑著搖搖頭,露出不值一提的表情,“我自有辦法將他留在天界,酒神大可放心。”
“寒續這人吃軟不吃硬,現有一名叫芙嘉蒂的小女孩纏著他,在短時期內應該不成問題,但並不是長久之計。”酒神道。
“嗬嗬,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會慢慢習慣天界的生活的,”亞伯笑道,“隻是我仍有一事不明,”他停了停,又道,“酒神曾說此人與閻魔尊天有莫大的關係,但是大神卻是受魔族的魔皇所托,轉達此事,酒神可知這其間的關係?”
“魔皇?”鬼仙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是魔王中的魔王,在我繼任天帝之前,也不知道魔族中還有魔皇的存在,”亞伯道,“酒神,那據你所知,閻魔尊天有沒有可能便是十魔王之一的死亡之王?”
“死亡之王?!”鬼仙的語氣驚訝中又帶有幾分不確定。
“嗯,死亡之王從上任天帝起,就是一個迷,似乎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也沒有人知道他身在何處,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亞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