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麵色稍稍緩和,保養得極好的手安慰地摸著羅合凝的頭:“傻孩子,你怎麼會是禍水呢?”
……
老夫人,能讓我站起來嗎?
羅合凝跪的熱淚盈眶,兩個紅包,區區兩個不知裝了多少錢的紅包,竟讓她跪到現在!天理難容啊!
大廳的房門敞開著,溫暖的陽光鋪滿了整個房間,還剩下的幾處陰影兩兩為伴。
吳子江正襟危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左顧右盼,目光瞧到某一處,激動而又欣喜地喊了出來“娘,兄長回來了。”
斷了線的紙鳶,從吳天良背後那片天空掠過,吳子江雀躍的心也因這一個紙鳶達到了最高點,奉茶啊奉茶,趕緊結束吧!
結束了,小爺就要出去玩紙鳶!
“爹,娘,昨夜孩兒去處理城北鋪子的事兒了。”吳天良言語輕佻地跟父母報告昨夜的行蹤,渾身刺鼻的脂粉味兒。
老夫人望著麵前不成器的孩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目光一凝,語氣也跟著眼裏:“吳天良!”
“在!”
老夫人眯著眼睛,端著兒媳婦兒奉的茶湊到嘴邊,語氣柔和卻不失嚴厲“城北鋪子的掌櫃的沒有塗唇脂愛好吧!”
吳天良一時沒反應過來娘親為什麼會這麼問,隨意地靠在門邊上說:“掌櫃的是男人,當然沒有塗唇脂的愛好。”
“咚”
茶盞重重扣在桌子上,杯裏的茶水濺出來一大半。
房內再次陷入沉默,就連吳子江也被母親嚇得說不出話來。
老夫人把手掌送到眼前,另一隻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領著你剛進門的妻子,去祠堂跪著。天良,我早就跟你說過,娶了一個女人,你身上就有了責任,對新婚妻子的責任,對新的家庭的責任。”
吳天良對她口中的責任十分不屑:“我不喜歡她。”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滿不在乎道:“別忘了她是被你拖累的!來啊,送去祠堂!”
……
還有沒有完啊!
羅合凝的膝蓋跪的發軟,不過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在站起的那刻,腿忽然一軟,往前一個趔趄,在距老夫人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後停住,穩住身形後又怕嚇著了老夫人,連忙道歉:“對不起,冒犯了。”
老夫人揮揮手,示意自己不在乎:“去吧。”
祠堂是供奉排位的地方,古樸滄桑的房間正中間的供桌上擺放著貢品和幾個香爐。
香氣嫋嫋,生出,彌散。
好像坐在這裏就應該敲著木魚,潛心向佛一樣。
羅合凝想到自己身穿麻布素衣,手拿木製棰,念經敲木魚的場景,不由一陣惡寒,還好沒人知道她想什麼,不然這個糗可出大發了。
脫離了想象,小腿細細密密的麻痛直竄腦海,扶著蒲團努力讓自己跪直,還是沒能減輕小腿的痛楚,倒是沒了壓迫,疼痛愈發劇烈,認命似的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腿上,幽幽地歎了口氣。
“受不了了?”吳天良從小跪到大,最長的一次是整整跪了四個時辰,所以一個半時辰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