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辛者庫裏又住了一個晚上,次日一早梁九功親自來接我了,他笑著道:“姑娘身子可好些了?”我點頭,道:“好多了,麻煩梁公公幾次三番的來這裏了。”他陪著笑道:“姑娘這是說的哪裏話來,這是奴才該做的。”我一笑,沒再說話。
跟著梁九功到了慈寧宮門口,梁九功道:“姑娘先去給太皇太後和太後請個安吧。”太皇太後,我心裏有些懼怕了,這個輔佐過三代帝王的女人,該是個什麼樣的呢。梁九功勸道:“姑娘不必擔憂,皇太後最是慈祥不過了。”就是有想法,我也不能說出來呀。
梁九功先去通報了,然後讓我進去,我低頭斂眉走進去,端正地行了一禮:“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皇太後吉祥。”一個祥和但有帶著些許威嚴的聲音道:“起來吧。”
我站起身,也不敢抬頭,太皇太後笑道:“這孩子,怎麼跟我生分起來了。”太後起身拉了我,到太皇太後身旁,道:“怕是忘了以前是怎麼和皇額娘玩鬧的呢。”原來寶日龍梅以前是見過太皇太後的,我有點放下心了,稍稍抬頭,不是我相信中的精明的女人,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眼神也是柔柔的。
太皇太後拉過我的手,讓我坐在她身邊,歎道:“好好的孩子,怎麼說忘了事兒就忘了呢。”太後道:“是呀,本想這次帶她去見見土謝圖汗王的,但沒料到……”太皇太後笑了笑,道:“以後總有機會的。”
對我說道:“皇上昨晚來和我說了,這次是他的不是。”我低聲道:“也不能怪皇上,也是敏菡太任性了。”太後笑笑,道:“皇上還說了呢,等過了年,就封你為妃。”這康熙真是的,怎麼這就說了呀?
太皇太後道:“這也是好的,總算是找了個可心的人來陪陪你了。”太後點頭道:“皇額娘說的是呢。”太皇太後語氣一轉,對我道:“你也是個好孩子,看得出皇上是打從心眼裏喜歡你的。不過這宮裏不同於平常百姓家呀,切記不可專寵。”原來一切她都知道,忙跪了下來,道:“太皇太後的話,敏菡謹記。”太皇太後扶我起來,道:“這孩子,跪什麼呀,我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我強做笑容,道:“是。”她的丈夫和兒子都是專寵過一個女人的,她一定對專寵深惡痛絕,看來康熙沒有追究淑貴人她們是對的,否則今天她是不會輕易地放過我的。這千古一帝就是不一樣,光從治理後宮這一點而言,康熙就比他的祖父、父親出色多了。
接下來,我都是小心謹慎地回答太皇太後的問話,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吧,她不是太後,她柔軟的眼神中總是藏著精明的。太後直說是我和太皇太後生分了,唯有我心裏明白,在這麼厲害的女人麵前,我隻能退守。
等我的傷養得差不多了,也過年了。雖然我是很想看看清朝的年是什麼樣子的,但是實在不想在太皇太後的麵前出現,我總是有點怕她的,而且我不過是個宮女,到了那裏也隻有站著看的份兒,還不如就在自己小院裏待著呢,反正有靜秋她們陪著我。於是我向太後說了,傷口還疼著,就不陪太後去宴席了,太後倒也答應了。
今天太後是用不著小廚房了,我心血來潮,去廚房裏做了三份西餐,香香的牛排,黃黃的荷包蛋,但是沒有麵包,我就做了紫菜飯團。
我們穿了厚厚的衣服,坐在小院裏美美地吃著,一會兒天空放起了煙火,沒有現代的好看,但也不差。
我打了飽嗝,想睡了,就讓靜秋她們也去休息,她們說要陪我守歲,我說不用了,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守什麼歲嘛,那麼冷的天,我最喜歡做的就是睡覺了。想著,我就要回房。
門口康熙的聲音傳過來:“這麼早的就想睡了?”他怎麼會來的?不是應該和太後她們一起守歲的嗎?康熙已走到我的麵前,好象知道我的疑問,道:“太後她們正在看戲呢,朕就來看看你了。”我把他請進了屋。
我剛想去泡茶,他就攔住了我,道:“朕隻坐一會兒,馬上就要回的。”是了,他可是偷偷溜出來的。康熙攔腰把我抱住,把我腦袋埋在他下巴下,道:“怎麼今晚不和太後一起來了?朕還想著見你一麵呢。”當然不能說我怕見太皇太後了,我嘻嘻一笑,道:“敏菡嘴最讒了,看到你們在吃不免要心裏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