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被李彤拉走了。
李彤走的時候,還回過頭狠狠地瞪了紅七一眼,好像在警告紅七,不要肖想她的哥哥似的。
夏溪見了,忍不住低聲咕噥。
“誰稀罕還不一定呢。”
自家小姐好好的姻緣都給李墨破壞掉了,還被當賊一樣防著,真是讓人心裏不舒服。夏溪打從心裏是替紅七不平的,有一種強烈瞪回去的衝動。不過,到底夏溪心裏明白她自個兒的身份,還是硬生生地忍住了這種衝動。
冬雪安靜地站在一邊,低垂著頭,不吭一聲。
不過,這也是符合她的性子的。她的性格有些認生,對著熟悉的人還好,一遇到生人,就特別容易緊張。
所以,紅七本來是要秋霜和夏溪來的。
可結果秋霜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最後,還是冬雪來了。幾個丫頭中,春風、夏溪比較拿得住事,紅七不在院子的時候,都會至少留她們其中一個在院子裏坐鎮。紅七本來說,那就算了,隻帶夏溪一個好了。秋霜卻十分不安,覺著都是她不好,明知道今兒個要出門,還不謹慎一點,吃了涼東西。夏溪和春風也覺著還是多帶一個人的好。畢竟,紅七在鎮北王府中的人緣真不怎麼好。
除了鎮北王妃這個沒啥厲害關係的,剩餘的不管是作為李墨妹妹的李彤,還是長孫飄雪這個世子妃,以及另外的這些妾室們,隻怕都視紅七如同眼中之釘一般。
就是鎮北王妃,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還算公允,對李墨的私事從來都不加以幹涉,但是,長孫飄雪畢竟是她的親侄女,胳膊肘哪有往外拐的道理?實在讓人心裏暗自嘀咕,不敢徹底的相信。
在這樣遍地皆敵的環境下,隻帶一個人,實在是太少了些。
紅七雖然覺著如果別人真的存了心要做什麼,她多帶一個丫頭,少帶一個丫頭,隻怕也沒有多大的區別。而且,李墨在呢,當著他的麵對她下手,這人隻怕要吃了雄心豹子膽才行。
紅七倒不是對李墨存了依賴之心,處處指望他護著,隻不過,從分析的角度看,現下對於她這麼有利的因素不計算進去,對局勢的把握也不會準確,當然不能漏算。
不過,這個時候冬雪卻主動請纓,說她願意隨同紅七前來。
紅七一直覺著冬雪的膽子太小了些,本來也是怕她不自在才拒絕的,如今她自個兒都放下了害怕,鼓足勇氣說要來了。
紅七自然不會打擊她好不容易擠出的勇氣,反正一個人也是跟著,兩個人也是跟著,紅七也無所謂,就同意了。
隻是,到底對冬雪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為,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裙擺,顯然,十分不適應。
不過,這也算是一種鍛煉了。
對冬雪的沉默,紅七並沒有放在心上。
李墨一不在,紅七周圍突然就空闊了下來,方才還覺著有些憋悶的空氣,瞬間也變得暢通。夜風拂過湖麵,帶來湖水的潤澤,讓人連肺都似乎要張開了。
今年冬天的腳步來得那麼勤快,走得,也似乎格外的早些。
過年的時候,還是冰天雪地,一副“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的景象,僅僅數日,連日的暖陽下,冰雪盡銷,有些樹枝上,都開始抽出了一棵,兩顆的嫩芽。
春天,似乎就要提早來到了似的。
紅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舒服地歎息了一聲。
那些胭脂水粉,熏得她快喘不過氣了。雖然李墨的女人們用的東西,都是高級的,可再高級,也架不住都在你旁邊啊。
執行隱藏任務的時候,香水是個礙事的東西,可能不小心就會暴露出你的位置。所以,紅七身上的氣息從來都是幹幹淨淨的,也因此,對味道比尋常人更為敏感一些。春風幾個都知道紅七的脾氣,就是用香,也從來都隻用些極淡,幾乎不注意就會忽略的香。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有人說“大家注意了,要熄燈準備放燈了。”
紅七幾個忙往水榭外半伸入水中的廊橋走去,夏溪、冬雪手裏都拿了早就備好的燈,跟在紅七的旁邊,臉上也現出了雀躍之情。
畢竟個青春年少,也都是愛玩的。
一年到頭都在後院中,難得有這樣的事。放燈在紅府是不可能的,雖然有一座湖,可畢竟不是活水,並不適合放燈。
到外頭放燈,冬雪小的時候倒是有一次。
也是元宵的時候,爹娘帶著哥哥、姐姐們和她出去看燈市,也買了一盞燈放了。那可真是人山人海,河裏一盞盞的燈,像是無數顆星星投影在的湖中,美不勝收。
燈光映照中,爹、娘、大哥、大姐、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