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夏溪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雨姑娘,我曾經聽過這麼一個故事,有一對男女,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特別的好,姑娘一直以為,她會嫁給那個男人,因此,對他特別的好,而他的家人也特別的好,男人的衣服破了,他給他補,男人家沒錢買米了,她就偷偷地把自己的首飾賣了,接濟他。男人也很感激姑娘,對她也很好,但他其實是把她當妹妹看待的。後來,男人卻喜歡上了別的姑娘,娶了那個姑娘為妻。姑娘不能接受,最後,出了家,作了姑子。”
“我想,如果當初,那男子沒有對姑娘好的話,她心裏也不會存了這樣的期盼,也不會付出那麼多,最後,也許不會那麼傷心,更不會心灰意冷地出家了,說不定,已經找了一個好人家,過著幸福的生活了。”
夏溪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雨再不懂,那就是豬了。
夏溪見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笑著告辭走了。背後,傳來雨的聲音:“你特地告訴我,想必,不是這麼好心得專程來為我解惑吧?”
雨雖然對這種男女之間的感情一點兒天分都沒有,十分遲鈍,不過,對別的,反應卻不慢。尤其是這些日子她冷眼旁觀,夏溪的性子,她還是很有幾分清楚的。夏溪可不是春風,也不是秋霜,平白無故發善心,對她來說,根本就不可能!
夏溪的腳步一頓。
這個雨,剛才還呆呆的,怎麼這會兒就變得這麼精明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對人說的事兒。
“我隻是不希望,小姐的一片心意,最後還被人誤解了。”
夏溪回道,然後,再抬起了腳步,這一次,是真的走了,沒有再回頭。
那一日,不知紅七和李墨說了什麼,沒有人跟在近前,也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但從那一日之後,李墨就沒有來過梧桐院了。夏溪猜到,定然是紅七說了什麼,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夏溪其實是不讚同的,反正李墨都要走了,根本就不用特地選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他們還需要李墨的庇護呢,在這鎮北王府,有李墨的看重,才有底氣。這個時候給人一瓢涼水一澆,鬧翻了,等李墨走了,不麻煩上門才怪。
可她也知道,紅七是不會聽她的。所以,夏溪見有了機會,就使了這一招,希望借雨的口,把這番話傳給李墨。這樣李墨知道了紅七其實是為了他好的話,自然不會怨恨紅七,這是夏溪的第一個目的。另外一個,夏溪就沒有說出口了,其實,這也為李墨、紅七之間留了些餘地,李墨也許又會對紅七存了幾分希望,這樣,紅七以後同顧緋萬一不成的話,那也不至於這頭也失去了。
紅七死心眼,對她和顧緋,夏溪心裏卻並不怎麼看好。
顧緋還有太師府作為後盾的時候,都沒有保住紅七。那就算是紅七離開鎮北王府,和他在一起了,就能保證不另外再出現一個李墨嗎?到時候,顧緋又能保得住她嗎?
紅七的這副容貌注定了容易招惹是非。
比起顧緋,李墨足夠強大。
夏溪更看好李墨,自然不想紅七、李墨就此陌路,於是,就多事了一回。
她想法倒是不錯,隻是,夏溪卻忘記了,雨不是木偶,不會照著她的劇本上演。夏溪想為紅七多掙得一份保障,而雨考慮再三,把夏溪的話吞進了肚子裏。如同夏溪為紅七著想,希望紅七多一條路一般。
雨覺得,如果紅七對顧緋一直不能忘情的話,那也許李墨還是冷了這份心比較好,如同紅七的期盼一般。到時候,也許兩個人都會比較好。
因此,雨什麼都沒有說。
一直到他們走。
而夏溪,以為雨說了,李墨仍舊如此,也隻能歎息一聲,暗道一聲可惜,也沒有辦法了。
另外還有一個人,同紅七一樣,也沒有送李墨出城,連理由都是一樣的,生病。不過,這個人倒是真的病了,還病得不清,上吐下瀉的。
這個人不是別人,卻是冬雪。
就在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她不知吃了什麼東西,壞了肚子,太醫雖然開了止瀉的藥,起了效,但人也折騰得不行了,床都起不了,自然更不用說去送人了。原定的她隨著李墨離開的計劃也不得不變了。
最後,沒有辦法,長孫飄雪讓風煙頂了冬雪的名額。
她是寧可好事煙姨娘也不會好事喬姨娘的。
煙姨娘打包行李倒是利落,一個晚上就好了。喬姨娘聞言,冷哼了數聲,卻也沒轍了。蓮姨娘倒是沒有變化,隻是,她隨身的兩個丫頭卻倒下了一個。不過,總算無事地坐上了馬車。
京郊外,鎮北王妃切切叮囑著,李彤紅了眼,拉住李墨的衣角,遲遲不肯放手,這一別,不同於以往,也許幾年內都回不來了。
“好了,讓你哥哥去吧!”
“不要耽擱了宿頭,到時候露宿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