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宸走了沒多久。

又有一宮女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站在帳外:“娘娘,藥來了。”

“ 放那吧。”

聽荷勸道 “娘娘,這藥一定要趁熱喝,皇上也是一片苦心,盼著您能早日調養好身子,早日誕下小皇子。”

小皇子……

宋婉凝輕蔑一笑。

她的身子早就被他後宮的那些女人毀了,她拿什麼生。

這藥喝不喝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她也沒想生,就算身子沒毀她也會想法子避孕。

這藥的確是助孕的補藥,可聽荷不會知道這藥早在三年前被宋婉凝掉了包。

是補藥,也是她恢複內力秘藥。

兩種藥不仔細辨認根本識別不出來。

這藥來之不易,是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那神秘之地尋來的秘藥。

這幾年她私底下培養了不少人手為她效力,再不易也容易了。

京中亦有不少門麵鋪子是她的產業,然而這一切除了師父,無人知曉。

她不便出麵時,自會有人替她打理一切。

宋婉凝抬起那隻素白的小手“拿來。”

宮女掀開帷帳,將手上的藥遞過去。

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

宋婉凝睨了她一眼。

聽荷微微福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聽荷一走,柳枝便端著一碟蜜餞走了進來,低聲道。

“娘娘,如您所料,這個聽荷果然有問題。”

狗皇帝疑心病重,安插了不少眼線在她身邊,好在她有的是法子不動聲色地與這些眼線周旋。

吃了一口蜜餞,等那股苦味稍稍散去一些。

“ 無妨,先留著。”

宋婉凝站起身來。

柳枝趕忙上前為宋婉凝穿衣,伺候她起身,接著又道。

“昨兒夜裏淑妃沒將陛下從咱們宮裏請走,聽說在禦華宮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指不定又摔碎了多少東西。”

上次在蓉嬪那截胡,上上次是麗嬪,這次在他們家娘娘這吃了癟,還真是解氣。

想到這裏柳枝眉角眼梢皆是藏不住的喜悅。

宋婉凝半嗔怪道:“她摔多少自會有陛下幫她補上,但你這般說辭若被有心人聽見,豈不是又要生出許多事端?”

柳枝連忙收斂神色,低頭應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知錯了。”

宋婉凝緩緩走到鏡子前坐下。

柳枝拿起梳子,輕柔地為宋婉凝梳理著如瀑的長發。

宋婉凝看著鏡中的自己,眯了眯眼。

眉如遠黛,眸若秋水。

白皙的肌膚如同羊脂白玉般細膩。

宋婉凝語氣淡淡:“你說我與阿姐有幾分相似?”

柳枝手中動作微微一頓:“娘娘與大小姐皆有天人之姿,若論容貌,怕是有七分相似,隻是這性子……”

宋婉凝臉上無甚笑意“她溫婉柔順相府嫡女,而本宮卻野蠻難馴是個山野粗人。”

柳枝連忙跪下,神色惶恐。

“ 奴婢不敢。”

宋婉凝微微抬手“起來吧,本宮不過隨口一說。”

柳枝戰戰兢兢地起身,繼續為宋婉凝梳理著長發。

才短短五年,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被各家貴女嘲笑是山野粗人的宋二小姐如今竟成了傾國傾城,寵冠六宮的貴妃娘娘。

柳枝替她插上一隻新的珠釵,又道。

“ 娘娘,今日可還要給陛下送湯?”

宋婉凝抬起如蔥般的小手,嘴角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