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忖間,轎輦被人攔了下來。
柳枝當即“大膽!何人竟敢阻攔貴妃娘娘轎輦?”
淑妃假山後緩緩走出,旁邊的宮女恭敬地撐著華蓋。
“這不是貴妃姐姐麼,妹妹這廂有禮了。”
淑妃微微福身,可語氣卻並無多少恭敬之意。
宋婉凝微微抬眸,神色淡然。
“淑妃妹妹這是何意?”
淑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貴妃姐姐可真是好手段啊,勾得陛下夜夜留宿姐姐宮中,妹妹真是好生羨慕 。”
宋婉凝身子微微往後靠了靠,慵懶地說道。
“本宮的手段隻怕妹妹羨慕不來,妹妹若是有閑心在此拈酸吃醋,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取悅陛下。”
淑妃臭著一張臉道。
“ 宋婉凝,宋家都倒了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這貴妃之位怕是也坐不穩了。”
宋婉凝臉上無甚笑意,目光清冷。
“ 那就有勞妹妹跟陛下吹吹耳邊風,讓他廢了本宮貴妃之位,本宮乏了,就不與妹妹多聊了。”
在一眾宮女的簇擁下,施然離去
淑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拂袖而去。
回了長樂宮,宋婉凝慵懶地躺在美人榻上,一隻手輕輕搭在額角,微微閉著雙眸,如同一隻高貴而倦怠的貓。
柳枝在一旁伺候,擔憂之色溢於言表:“娘娘,您這腳傷可要喚安太醫來瞧瞧?”
宋婉凝抬起眸看了一眼柳枝,柳枝即道“ 外麵是桃枝和木枝守著。”
桃枝木枝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擔心什麼。
宋婉凝直起身來,漫不經心地用手指輕輕撥弄著散落在肩頭的發絲,眼神中帶著一絲隨意與淡然。
“一點小傷罷了,不值得興師動眾。”
說到這裏,宋婉凝微微側頭,看向自己有些紅腫的腳,眼神中閃爍著危險的光。
“本宮這腳傷隻怕得修養十天半月。”
柳枝聽到這裏,臉上先是閃過一絲愕然,試探性的問“十天半月?娘娘的意思是這段時日不再承寵?”
“ 承寵?”宋婉凝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 一個人的恩寵有何意思?本宮最喜歡看這後宮之中百花齊放之景。”
這後宮從來都不缺爭奇鬥豔之人,為了那一點恩寵,可謂是費盡心思,她是如此,自然別人也是這般。
這一連數夜的恩寵,這足以讓六宮視她為眼中釘。
五年前不就是如此。
柳枝擔憂“ 娘娘好不容易才抓住陛下的心,又何必……”
宋婉凝目光中透出一抹冷靜與堅定,隨手拿了本書在看。
“ 陛下是天子,又哪來的真心可言。”
墨景宸與皇後曾也是少年夫妻,恩愛有加,可如今呢?
妄想得到一個帝王的愛 ,實在是天真至極。
她不會像皇後那般愚蠢。
她隻要權,真心對她而言是最無用的東西。
墨景宸在她眼中從頭頭尾隻是一個可利用之人。
她要用他權,為自己鋪平道路,為燕南軍討回公道。
燕南軍曾經的將領是墨景鈺,他們是君國最驍勇善戰的一支軍隊,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立下了赫赫戰功。
墨景鈺死後,墨景宸將其收編,可那些原本的嫡係部隊,對燕南軍充滿了敵意,認為他們是外來者,是曾經的“亂黨餘孽”。
燕南軍的將士在軍中處處受排擠。
早在三年前,宋婉凝便得知了燕南軍的遭遇,那時的她便開始籌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