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這樣的重要日子,宋錦荷自然不會缺席。
她是一個人回的,陳孜饒並沒有陪她一起,祭拜完已是傍晚時分,吳氏準備了一大桌子菜,也都是宋婉凝愛吃的。
宋朝一家已經啟程去往安陽,飯桌上也就隻有宋抿和吳氏,墨景宸和宋婉凝,還有宋錦荷五個人。
這樣的場合,墨景宸沒喊開宴是沒有敢動筷的。
墨景宸動筷夾了一道宋婉凝愛吃的東安子雞放進她碗裏,見她用了,這才開口:“開宴吧。”
如此,其他人才敢動筷。
宋錦荷拿起筷子,卻隻是機械地夾著菜,入口的美味仿佛也失了滋味。
她看出來。
陛下當真是寵阿凝。
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當年人人都稱道她的夫君陳谘饒是人中龍鳳,狀元之才,她也曾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覓得良人,能與他攜手一生。
可隻有她知道,她在陳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陳谘饒已不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少年郎了。
到底還是她奢望了。
抬頭望了一眼這邊,大夏朝不可一世的帝王正寵溺的看著她的妹妹,還伺候她妹妹用膳。
她與陳谘饒情濃蜜意之時,他都未曾伺候她用膳,若陳谘饒對她親密了些,婆母都會提醒她為妻之道。
要以夫婿前程為重,不可肆意嬌縱,需得端莊持家,相夫教子。
她隻能將那些委屈默默咽下,努力扮演著陳家兒媳的角色,她都已經如此努力了,陳谘饒為何還要背著她在外頭養女人,連著婆母都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
對比眼前帝王與妹妹間的溫情畫麵,她心中的酸澀如潮水般泛濫。
宋錦荷吃了沒幾口,便放下了筷子打了聲招呼便提前離席了。
宋婉凝知道她去了哪,所以等吃完了飯,她也直接去了母親院中的那棵桃樹下。
剛踏進院中,便聽到了斷斷續續抽泣聲,隻見宋錦荷獨坐在樹下,背靠著樹幹偷偷抹眼淚。
宋錦荷從小到大被宋抿寵著,沒吃過什麼苦,這還是宋婉凝第一次見她哭的這般傷心,兩姐妹關係也是一直不溫不熱,談不上多親密但也壞不到哪兒去。
知她性子高傲,宋婉凝沒去打擾,躲在角落裏看她哭了一小會,放下那盤杏幹轉身離開了院子。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宋錦荷抬起頭時,隻看到宋婉凝消失在院門處的衣角。
待走近,那盤杏幹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宋錦荷吃了一顆。
不酸。
是甜的……
宋錦荷在這一刻笑了。
是她這五年來笑的最開心的一次。
*
回宮途中,宋婉凝掀開車簾往外看一眼。
許是今日廟會,街道上的人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夜晚的京城真是富貴迷人眼啊。
隻是這好像不是回宮的路。
“ 我們去哪?”
墨景宸越來越喜歡她這般自在的對他說話,沒有一口一個陛下,而是“我們”
將她身上的披風緊了緊“好不容易出宮一趟,當然是要帶你出來玩。”
宋婉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
看來這五年真是把她憋壞了,在宮裏哪見她這般笑過。
馬車停在了繁華的街道旁,下了馬車,宋婉凝抬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