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撫我的頭,那般輕柔,這一刻,在心中壓抑很久的眼淚終於決堤,我咧著嘴,哽咽著攥著他膝上的袍子:“先生,是不是我哪兒做錯了,我哪兒都不想去,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他像是一怔,伸手輕柔的撫著我的頭發,為我擦了淚,捧著我的臉說:“又在胡思亂想了,好好的一張臉被你的眼淚糟蹋了。”
我垂了垂嘴角,眼淚控止不住,對他說:“我害怕,魚兒姐姐她會把你搶走,總有一天,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夙塵的手指微微一僵,將我的下巴輕輕拈起,清潤的眸光看入我的眼底,認真道:“說的什麼傻話。”
沾****臉上的淚漬,俯身順手將我的腦袋輕柔按在懷中。
“目兒,傻目兒,你何時才能明白呢……”他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不漏的落在我的耳中,我疑惑的抬頭看他,
他說:“沒人能夠將目兒取代,先生是不會將你丟開的,永遠不會!”
這算是,承諾麼?我抬眼看他,他微翹的嘴角一臉認真,我哽咽抽泣著,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猛地站起身來,摟住夙塵的脖子,蹭了蹭,臉上幹淨了。
粉色薔薇點綴著四下的風景,清風微揚,吹散了些許煩悶的空氣,送來淡淡的香,看著他清明的雙眼,鬼使神差的我將他拉近,在那極近的俊臉啪的親了一口,我居高臨下的用手點著方才他臉上被我親過的地方,說:“說好了,誰都不許攆我走!”
我後知後覺的被自己的行為驚住。
他微有些詫異的摸著被我輕薄的臉頰,隨後失笑搖頭,抬手在我頭上輕輕一敲。
“這個地方可真是不錯。”層層枝葉的縫隙後麵,顏某人終於跟了上來,夫顏類樂嗬嗬的搖著扇子,而後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嘴裏時不時發出啊啊的嘖歎之聲,別看,還真的有那麼回事。
我慌忙轉臉走了過去,撥開那些礙事的藤蔓,夫顏類正朝這邊招著手,我撇嘴回頭對夙塵揮了揮手,道:“先生,他們都在那邊等著呢。”
不遠處的一個新建遊廊上,清涼舒爽,一粉一黑兩道人影立於其中,遊廊中間擺設著一個精巧的玉石桌子,可能是便於貴客遊走歇息,桌麵上便擺了不少新鮮的水果與精巧的點心。
待走至近前,魚兒迎了上來,自然而然的挽上了夙塵的手臂,她彎彎的眉毛簇起,嘟著嘴道:“查看了半晌,就找到了間破房子。”
我撇撇嘴,靠在旁邊的桌子上。
“小目,接著。”話音未落一個帶著果香的東西朝我麵門飛來,我眉毛一顫,伸手一抓,捏碎的果汁兒弄得滿手都是,一串原本滴溜溜的水晶葡萄現下已經體無完膚。
我咬牙含笑的看著夫顏類,他立馬心領神會的快步過來,笑嗬嗬將我的手擦的幹淨,另一個剝了皮去了籽水靈靈的葡萄肉出現在我嘴邊。
我眯著眼睛覷了他一眼,滿意的將嘴邊的葡萄含入口中。與此同時,一股鹹魚翻身的感觸油然而生。
離煞抱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開口道:“皇宮周圍戒備森嚴,在西側一處殿宇之中有一股不弱氣息。”
夫顏類與夙塵對視一眼,相互點頭,如此,一行無人便尋了人少的路徑,掩著氣息向西南方向離煞說的那個殿宇出發。
與尋常帝王家的輝煌殿堂略有出入,這座大殿規模雖然不小,且極為宏偉,但細心之下方可發現,殿前金匾之上寫著的“蓬輝殿”三個大字,其邊角金漆略有些脫落,從大大敞開的殿門向內看去,裏麵空曠異常,似是一個荒廢遺棄的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