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心裏隱約的自卑,讓他隻能看到嘲笑的嘴臉。
此刻麵對這樣的葉玨,那份已經消失很久的自卑,突然有些死灰複燃的趨勢。
“鍾暖,這麼久不見,連招呼都不打麼?”微微帶著些許戲謔的口氣,是以前那個蘇暖不曾有過的。
蘇暖和鍾暖倒也都是睚眥必報的人。
葉玨似乎料到了他會用自己以前的名字捉弄自己一般,依舊鎮靜地一麵刷卡簽字一麵說著,不過沒有回頭看蘇暖地說:“容我提醒蘇先生一句,我是葉玨。認錯人了。”
“一個三年間都天天見的人,我怎麼可能認錯。”
“蘇先生對自己的記憶也太過自信了些。”
“既然說我認錯人了,你怎麼知道我姓蘇?”
“”很顯然,光顧著和蘇暖鬥嘴的葉玨全然忽略了這個問題,隻得硬著頭皮說:“我知道又怎麼樣,我說了我是葉玨。”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語氣中卻是讓葉玨驚訝的淡淡的寵溺。
葉玨卻是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付完帳接過衣服轉身冷淡地說:“我不認為我是誰會和你有什麼關係。那麼,告辭。”
蘇暖並沒有追上去,而是突然想到了葉玨的身份,腦中漸漸形成了一個計劃。
作為火焰城堡的老板,蘇暖大部分的生意其實都不再國內,而是在歐洲。法國是他留學的地方,也是他白手起家的地方,要不是為了鍾暖,他也不會回國,更不會建了這麼個“火焰城堡”。不過好在她回來了,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放手。
“怎麼,聽說你就這麼放過鍾暖了?”許皓好奇地看著辦公室內笑得詭異的男子,“人都跑了還高興個啥?”
“幫我去和JN設計洽談,下一季度火焰城堡和LAFLAMME的獨家設計師,指定要葉玨。”蘇暖緩慢而堅定地說。
我不管你是鍾暖還是葉玨,既然你擅自闖入了我的世界,就別想這麼輕易地撒手離開。
我蘇暖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走出火焰城堡的葉玨,隻是恍然感覺到絲絲涼意。坐在出租車上茫然地望著窗外陌生大過熟悉的街景,她似乎感覺自己漸漸被回憶淹沒了。
那些甜蜜的,苦澀的,想要忘卻的,關於蘇暖和自己的過去,就這麼輕易地被那個男人的一句話一個微笑從自己死掉的心裏硬生生地拉了出來放在陽光下暴曬。
仿佛叫囂著讓她再度審視自己過去的傷口一般。
七年的時間,久到當年那個高中畢業的女孩碩士畢業工作,久到她的故鄉變得物是人非。明明改變的事物那麼多,她卻在看到那個看似改變很大的男子的時候……難以抑製地在心裏想著,這個人就是當年自己愛的死心塌地的人呢。眉目間淡淡的嘲諷,嘴角的弧度優雅而禮貌,眼神裏是她看不懂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