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每一個人,都扛著一個比自己的體型大上一倍,皮膚截然相反顏色的黑奴。
葉玨以為會看到的血沒有出現。她的距離也不足以看清楚這些黑奴到底是死是活,但是她在乎的並不是這些人。焦急地繼續看著,直到二十個騎兵都紛紛走了出來之後,接在後麵的蘇暖。
他似乎也是經曆了一番撕鬥,原本穿得好好的衣服被抓得亂七八糟,要不是臉上有明顯被揍過的淤青葉玨大概會以為他是被女人抓過了。和那些騎兵不同的是,他扶著一個顯然還在走路的人……萊恩。
看到那個男人步伐蹣跚的樣子葉玨幾乎驚呼起來。不是驚訝,而是喜悅。不是因為他活著而喜悅,而是因為,許諾沒有鬧出人命而喜悅。
“我有幫忙的。”蘇暖突然看向葉玨的方向,勉強地扯起自己受傷的嘴角揚起一個苦笑,“雖然,代價慘重。”
萊恩高大的身子壓在已經收拾的蘇暖身上,讓他的步伐艱難無比。騎兵隊的隊長終於走了出來,和蘇暖一起攙扶著萊恩往大門走去。葉玨認出了這個人,是許諾的謀士之一,總是對自己冷冰冰的軍人,雷姆斯。
雖然是白人,但是卻是典型的軍人身材,每次都讓葉玨很有壓迫感的眼神也好從來都不笑的神情也好都有一種淩厲的氣勢。
似乎剛剛聽到的指揮聲,也是來自他。和蘇暖走了兩步之後他突然停下,回頭對還呆坐著的葉玨冷冷地說:“公爵大人會需要你的。進去吧。”
葉玨回過神來,匆匆忙忙起身想要走過去,也不顧地上一堆剛剛破碎的茶杯的瓷片,還好穿著拖鞋沒有被刺傷,卻是跌跌撞撞地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步地走進了餐廳。
蘇暖看著這樣的葉玨,眼神裏是無法掩飾的落寞。
“這樣的女人,不值得。”雷姆斯皺眉,“你是不錯的人。那一拳,打得漂亮。”
“如果她知道把公爵大人打傷的人是我而不是這個男人,會更恨我吧。”蘇暖說。
“那不是正合了你的意麼?”雷姆斯了然地說,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把這些受傷的人抗出宅邸,扔上了一輛貨車。
“是啊。”沒有了萊恩的壓迫,蘇暖終於鬆了一口氣,嘴角的苦澀卻沒有消散,“如果她不恨我,大概就會把我忘了吧。”
望向突然亮起燈的餐廳,蘇暖很快扭過了頭不再看。衝著雷姆斯揮揮手,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停在宅邸門口的轎車。
背影是從未有過的寂寥和蕭索。
“上校,為什麼你一直那麼討厭夫人呢?”一個騎兵好奇地大膽問雷姆斯,似乎所有人都聽聞了他對葉玨的反感。
“那是因為,她會讓公爵大人脆弱。”雷姆斯說完卻突然搖搖頭,“或者說,那個時候不在乎公爵大人的她,會讓他脆弱。可是現在……似乎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