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皺眉道:“姓雷的腿被肉蟲給鑿了個眼兒。”
我也瞧見雷永濟的左腿小腿肚上,正汩汩的往外冒血。
薛笙白滿臉汗水,驚懼交加:“雷老大怎麼這麼招蟲子?是流血的緣故?”
計千謀道:“我們身上都有血。”
薛笙白道:“那你快拿個主意啊!雷老大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計千謀道:“能有什麼主意?這些蟲子是什麼來曆,你知道?”
薛笙白啞然,無人知道那些肉蟲的底細。
袁重山道:“要是蔣家或木家有人在就好了。”
“這不廢話!”薛笙白道:“計老大,平時你的主意最多!你快想想!”
計千謀苦著臉道:“我看隻有走為上。”
薛笙白一愣,道:“那雷老大怎麼辦?”
計千謀道:“他的腿傷了,他是跑不動了,誰要是背著他跑,也得死在這裏。”
袁重山和薛笙白麵麵相覷,臉色都是異常古怪,薛笙白顫聲道:“你的意思是,咱們不,不管雷老大了?”
計千謀道:“雷老大估計要犧牲了,咱們再耗下去,也得步他的後塵……”
三人都把目光移向許丹陽,主意誰都可以出,但是拍板的人卻隻能是許丹陽。
許丹陽臉色青白不定,目光閃爍,隻不吭聲。
我看的暗暗心寒,忍不住問叔父道:“大,咱們救人不救?”
“救,雷永濟不是壞人,可就是咋才能救他是個問題!”叔父使勁的撓著腦袋:“要是蔣家那妮子在就好了!”
雷永濟拍出來的風聲越來越弱,眼見頃刻間就要不支,許丹陽突然咬咬牙,喝道:“走!”
“表哥!”邵如心突然說道:“上九、六五、九四,六三、九二、初九!主離火,客兌金,以火克金!”
許丹陽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用火?”
“嗯!”邵如心說:“用你的丹符命活燒那些肉蟲試試!”
“好!”許丹陽得了這話,立時行動,把邵如心往地上一放,縱身便往雷永濟那邊躥去。
袁重山、薛笙白見狀,也全都跟了過去。
隻有計千謀走到了邵如心身邊,道:“邵姑娘,一日不過三。”
邵如心道:“我這剛好是第三次。”
計千謀道:“如何?”
邵如心道:“看天。”
這兩人說話跟打啞謎似的,我和叔父也無心過問,隻往雷永濟那邊看。
許丹陽往嘴裏塞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紅色丹藥,使勁嚼了起來,手裏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出來一疊符紙,隔空拋出,霎時間,那些符紙竟好似自己長了翅膀一樣,繞著雷永濟,環成一圈,八方各據一處,形如八卦,將那些肉蟲全都圈了進去!
更奇的是,無論雷永濟弄出來的風有多迅猛,那些符紙仍舊全都安居於空中不動不搖!
而那些肉蟲還不知到危險已經近在咫尺了,還是圍著雷永濟亂飛亂撞!
也不知道雷永濟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薛笙白看著許丹陽,喃喃自語道:“這,這法子真能行?”
計千謀道:“邵姑娘年紀不大,可是算無遺策。”
邵如心道:“看天。”
仍舊是那兩個字,計千謀不由得笑了笑。
“砰!”
許丹陽驀蹬腳踩地,跺出來一個坑,緊接著,隻聽“呼”的一聲響,八張紙符同時起火,彼此相連,那火光,紅、綠、藍交雜,每一道符都如同緞帶,煞是詭異!
“好!”眾人齊聲喝彩。
許丹陽能成為五大隊的首領,製符、控符、用符等命術上的造詣,確實非同小可!
“噗!”
許丹陽衝著那火張口便噴,滿嘴的碎爛丹屑迎火而上,刹那間,隻聽“嗶嗶啵啵”、“劈劈啪啪”響成一片,恍如爆豆,又如驟雨砸窗!
那些肉蟲直到此時才驚慌起來,舍了雷永濟,掉頭要跑,可是符紙和丹藥弄出來的火早已經連成了一圈,固若金湯,不但四麵八方無路可走,連上下都無空門!
肉蟲沾火即成灰,就好似雪片,頃刻間被燒的幹幹淨淨,竟連一隻都沒有逃得出來!
我和叔父以及五大隊諸人都看呆了!
就連許丹陽自己都不敢相信!
剛才還幾乎要我們命的蟲子,竟如此不堪一擊?!
雷永濟死裏逃生,對許丹陽感激的無以複加,掙紮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給許丹陽鞠躬作揖,許丹陽連忙止住他,道:“是如心的法子救了你。”
雷永濟不禁一呆,扭頭朝邵如心看去,邵如心的麵色依舊冷淡。
雷永濟倒也不做作,瘸著腿站了起來,衝邵如心躬身答謝,道:“邵姑娘雖然是在幼衝之年,但是確實是真有本事的人!姓雷的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