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河怪生精(八)(1 / 2)

曹步廊瞥了弘德和馬新社一眼,微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哪裏會有什麼英雄事跡?”

弘德道:“就是那個文柳鎮上的案子啊。”

曹步廊又笑道:“就是些用厭勝術騙人的把戲,不值一提。”

弘德連問了幾遍,曹步廊隻是不肯說。弘德又問:“我聽村裏的老人說,木匠的厭勝術厲害的很,要是東家惹了木匠,木匠就在新修的房子裏下厭,神不知鬼不覺的,等房子蓋好了,木匠走了,東家住進去了,屋子裏徹夜黑地狼哭鬼叫……有這事兒沒有?”

曹步廊道:“有。這是厭勝術裏很簡單的法子。曆來匠人的法子多,所以有人說是‘奇技淫巧’。”

弘德道:“那您講幾個好玩的法子來,讓俺幾個聽聽,都長長見識。”

“對,對。”馬新社道:“最好講一個香豔的。”說罷與弘德對視竊笑不已。

曹步廊想了想,道:“那就講一個香豔的。”

弘德和馬新社聽見,眼睛裏都放了光,連連叫好。

那曹步廊也興致勃勃,開講道:“民國三十八年,有個財主,最喜歡勾人的媳婦兒來弄那事兒……”

我聽得暗自搖頭,也不說話,徑直起身走了。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三人仍然講的如癡如醉。下午,隊長來叫人去大隊裏做事,我本待自己要去,可是想到把這仨人留家裏,不定出什麼亂子,便叫弘德支了出去。弘德心中不情不願,隻懼怕我揍他罷了。

弘德一走,馬新社在家裏便渾身不自在,聽曹步廊講故事也沒了興致,胡亂轉了幾圈又縮回被窩裏去睡了。

我到功房裏練過下午的修行後,精神大漲,出來時,看見曹步廊正坐在石凳上看書。我一露麵,他便把書給合上了,笑道:“小哥,做完功課了?”

“嗯。”我瞥見他看的那一本書封皮上寫著三個大字——“厭勝經”。心中暗思:“這本書想必就是記載厭勝術的典籍了。”

我雖然對厭勝術好奇,但那畢竟是旁門之道,所以也沒有發問。那曹步廊倒自己說道:“我厭勝門中的厭勝術,全在這一本書中了。”

我又“嗯”了一聲。

曹步廊覷看著我道:“誰要是能拿到這一本書,誰就能學會所有的厭勝術。”

我默默頷首。

曹步廊道:“學通這本書,下厭、解厭,改風換水,造命排運,無所不能!命術雖然博大精深,卻是以我這厭勝一門為最!”

他一連說了三次,我不好再冷淡相對,便笑道:“那恭喜前輩了,您身懷異寶!”

曹步廊道:“小哥有興致學個一兩招麼?”

我連忙搖頭道:“晚輩沒有這個天賦。”

曹步廊道:“這不難學,隻需——”

“前輩!”我打斷曹步廊的話,道:“我是相脈中人,這厭勝術隸屬命脈,我自己的相脈本事還沒有學全,命脈是不去學的。”

曹步廊道:“相脈、命脈相輔相成,學通了豈不更好?”

我微笑搖頭。

曹步廊等了半天,見我再沒說出別的話來,便訕笑幾聲,把那《厭勝經》裝進懷裏去了。

此後無話。

直到晚上,我和馬新社、曹步廊都用過晚飯之後,弘德才一搖三晃、唉聲歎氣的回來了,埋怨道:“使死我了!日他奶奶的,弘義那個小兔崽子,坑我了一夥,下次別叫我瞅見他,瞅見他,我非打死他不中哩……”

“你要是能打過弘義就算是長成色啦!”老爹推著自行車也進了家門。

曹步廊連忙起身打招呼,老爹道:“曹師兄在這裏還住的慣吧?”

曹步廊道:“從來沒這麼舒坦過,就是太叨擾了。”

老爹道:“以後這話不要再提,安心住著就中——新社,你吃好飯了吧?”

馬新社“嗯”了一聲。

老爹道:“跟我來。”又帶著馬新社去功房裏了。

我們三個閑坐,弘德問我道:“大哥,今兒黑是不是要去辦大事了?”

我道:“等會兒看老爹的安排。”

弘德道:“大哥,能不能帶我一塊去?”

我道:“等會兒聽老爹的安排。”

弘德白了我一眼。

直到午夜十一點半,曹步廊已經去休息了,弘德也等的不耐煩,昏昏欲睡時,老爹帶著馬新社出來了。

“弘德,走。”老爹道:“去北馬莊。”

馬新社的臉色白了起來:“現在就去啊?”

老爹道:“先去馬老煙家。”

馬新社一愣,道:“去找那小媳婦兒?”

老爹“嗯”了一聲,道:“見著她,你就什麼都清楚了。”